穆钰兰拉着她去了一旁的软塌坐下,“难言之隐,也要说出来才能解决问题,不能因为难就逃避,你说是不是?你且说说,我解决不了的,还有爷呢。”
“是,属下知道了。”
古玉容这几天都在想,自己要说什么怎么说,可真到了这时候,却发现开口真的很难。
穆钰兰之前就和宇文珲说过,古玉容有明贵妃的朱钗,只是短短时间查二十多年以前的事,太难。
对于古玉容的身份,穆钰兰只是在怀疑中,却没有证据证实。
古玉容的犹豫不决,也让穆钰兰在眼里,“咱们时间多得是,不着急,你想好了再说,也是一样的。”
“属下已经想好了,只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穆钰兰笑了笑,“那就从头说起,说清楚就好。”
穆钰兰以为,古玉容要说的,无外乎就是自己的身世,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一次,她的以为错了!
“王妃,您听过前世今生的故事么?”古玉容不敢抬头,怕自己的话吓着穆钰兰,怕自己不被相信。
“……”穆钰兰没有回答,只挺直了腰背,绷紧了全身,强压下心底的震惊和恐慌,故作镇定的问道,“前世今生?我话本子里倒是有写,可故事终究是故事,做不得真。”
古玉容抬起头,欲言又止,复而低下头,“故事终究是故事,可是属下放不下,那个故事太逼真的。”
“那你要说的,是个什么样的故事呢?”只一会儿,穆钰兰就缓了过来,怕自己刚才的态度伤害到古玉容,放柔了声音道,“你愿意说,我愿意听。”
“王妃……”
古玉容到底还是什么都说了,如果不和王妃说,她还能跟谁说呢?
听完古玉容的前世今生,穆钰兰整个人都傻了,这和她所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听她讲完她的前世今生,穆钰兰想到了两个词,浴血归来,血海深仇!
听她讲完那部分关于宇文珲的是前世今生,穆钰兰想到了很多……捧杀!五马分尸!一世骂名!一生无子嗣!
如果如古玉容所说,那么上辈子的宇文珲该是如何的绝望……
“王妃?属下该死!”
古玉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抬头便见穆钰兰的泪流满面,目光呆滞,整个人都丢了魂儿似的,顿时自责不已,她已经尽可能的少说一些主子的事儿,尽量润色,可是再润色,能掩盖得了事实?
“王妃,属下只是做了个这样的梦。”古玉容忙补充道,“您别想太多,主子那么厉害,怎么会落得那么个下场?都是梦,梦是反的,我只是……”
“既然是反的,你还是信了。”穆钰兰幽幽的道,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沙哑,“不必安慰我,我都明白的。”
前世今生的故事,谁都可以不信,但是她不能不信!
那样的梦,她不是没做过,只是太过模糊,到现在她也记不得多少,只是在第一次到古华的时候,会有些熟悉。
对于梦里的一切,她都会感到熟悉,却是记不得。
“王妃,都是属下的错,属下该死,不该与您说这些的。”穆钰兰握着古玉容的手,擦干自己脸上的眼泪,“等爷回来,安排你进宫一趟,去见见无名殿的那位宫人,是真是假,便会知晓,皇帝寿宴那天晚上,皇帝去了无名殿,可殿内没发现有多余的人,怕也不是
轻易能见着的,你别着急,等有了人证物证,我和爷都会给你个交代,你是焱皇叔的女儿,是郡主,也会是咱们大凌国尊贵的公主!”
“不,属下不敢。”古玉容惶恐,她心里最想要的,不是身份,而是报仇!
为自己的父母报仇!为主子报仇!为那些惨死的兄弟姐妹报仇!
而仇人,第一个是皇帝!第二个是承王!
前世,到了最后她已经没有了选择,而今生,一切都变了,谁是最后的赢家,还未可知!
“有什么不敢的?”穆钰兰强扯出一抹笑,“论身份,爷还得叫你一声皇姐呢。”
“属下不敢!”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古玉容都视宇文珲为自己的主子,唯一效忠的人,“王妃就这么相信奴婢?万一奴婢撒谎欺骗了您呢?”穆钰兰沉默了一下,只道,“焱皇叔忌日那天,我见你抚摸着朱钗神伤,后来在明贵妃的画像上,到了一模一样的朱钗,便有些怀疑你的身份,只不过爷还在调查,没有结果罢了,如今你肯说出来,也算
是帮了爷的忙。”
“是属下让主子和王妃费心了。”古玉容一张脸微皱着,“属下实在是担心,怕梦里的一切都成真,怕主子……”
“他不会有事的!”穆钰兰打断了古玉容的话,一字一顿的道,“绝!对!不!会!”
古玉容白了脸,自知失言,“对不起,属下说错话,主子那么厉害,如今也有了防备,一定会无事的。”
前世,主子对皇帝可是衷心得很,皇帝要他死,他都不眨一下眼,而今生,主子做的事,主子的言行,和前世大相径庭!完全不一样!
“你跟我说说。”穆钰兰深吸一口气,问道,“如今,和你梦里,是什么时候不一样的?”
虽然思绪有些混乱,但穆钰兰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但凡历史有改变,总是要有个原因,无论它合理不合理,或者在某个时间,突然改变了什么,导致后面的走向变了。
而她要搞明白,到底是哪里变了!
“属下想一下。”这个问题,让古玉容有些为难,前世的她,还是末等的暗卫,主子跟前的事儿,知道的甚少。
然而要说改变,她也不是完全不知道。
“梦里,主子受命领兵驻守金州城,打败了当时的秦清国,同样是战胜归来,接到皇帝的密旨,独自赶回长京,路上被追杀,回到长京的时候身受重伤,九死一生……”
穆钰兰微皱秀眉,“等一下!你是说,爷是带伤回长京的?可记得什么时候的事儿?”前面都对得上,只后头,宇文珲是带伤回长京?这就对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