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古玉容也就不出声了,她只是怀疑罢了。
这段时间,王妃爱发呆,爱睡,却也不算明显。
如今还在孝期间,谁也不会往那方面想。
听在宇文珲耳中,倒是让他一团乱,虽不确定,但也有那种可能。
活了两辈子,虽没经历过,但也有听说,女子有孕事,那个就不来了。
刚开始的时候,因条件一般,穆钰兰身子本就弱,越是两三个月一次也是有的。
后来好多了,最迟不过一个半月,这一次,的确是长了。
“最近可让府上郎中把脉?”问完这话,宇文珲就后悔了,之前在宫里晕倒,御医还给她把脉过,也没诊断出来。
古玉容也是想到这一点,见宇文珲若有所思,便维持着刚才的动作,没有底气的道,“属下想着,或许是时间尚短,御医没瞧出来。”
“罢了,去找个擅长妇幼,可靠的人来。”
各种疑惑在心间,总是要确定了才踏实,若是一场乌龙误会了,那就当是一次平安脉。
若是真的有了,那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他不会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护不住。
穆钰兰隐约感觉有人在动自己的手,轻柔又小心,渐渐醒来,微眯着眼,就见纱幔外有人,其中一个便是宇文珲。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给自己把脉的人就收回了手,穆钰兰没动,外头的人还不知道她已经醒了。
“王妃如何?”
“贤王殿下,草民行医数十年,头一次遇见贤王妃的情况,若是不往那方面考虑,还真诊不出来,虽然贤王妃的脉象,不知是何原因,隐藏的特别好,但草民还是有七分把握的。”
老者说完这话,屋子内就一阵沉默。
老者低着头,不敢多说,皇帝给贤王府下旨守孝,长京众百姓虽议论纷纷,但谁也改变不了。
这会儿子,如果贤王妃有孕三个月就罢了,那也是刚大婚的时候,元帅夫人还在就有了,也说不出什么。
可眼下,贤王妃的身子两个月不到,说出去就是个错。
“有劳了,王妃的身子,还请您多费心。”这会儿,宇文珲连敬称都用了。
“草民不敢。”老者松了口气,虽然传闻贤王是个好的,如今摊上了这种事,还是担心会被灭口,不管怎么说,贤王有了子嗣,是好事,“王爷放心,草民定竭尽全力,保全王妃这一胎。”
穆钰兰瞬间睁大了眼,双手不由自主的放在自己的腹部,他们的意思是,她有孩子了?
昨儿宫里御医还给她把脉呢,皇帝是不是知道了?会不会为难宇文珲?
纱幔后的一点小动作,还是被宇文珲给捕捉到了,“你们先下去,这件事不能再让旁人知道。”
“是!属下遵命!”
待众人退去,宇文珲才掀开纱幔,坐在穆钰兰身旁,得出来,他是高兴的,只不过高兴里头有点担忧,“钰兰,咱们有孩子了,要不是今儿古玉容多想了些,咱们都没注意。”
“真……真……有了?”穆钰兰还没从意外中缓过来,话都有些说不清楚,“多……多久了?”
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还不足两个月。”宇文珲笑着道,低下身子将她抱进自己怀里,“是真的,不过你的脉象特殊,宫里那些庸医都没查出来。”
好吧,的确是庸医,穆钰兰承认,可很快就抓住了事情的重点,“你说还不足两个月?那岂不是……”
算得上是孝期中得了个孩子,被传出去,对宇文珲的名声不好,且不说孝顺不孝顺了,就是违抗圣旨,也是大罪。
“不怕,我护得住你和孩子。”宇文珲又道,“现在宫里不知道,也不必让他们知道,真到了瞒不住的时候,就说是大婚那几天有的,反正宫里的都是庸医,根本查不出来。”
此时,穆钰兰的脉象特殊,已经不算是问题了,老者确保她的身子无恙,好着呢。
请来老者也是无奈之举,原本府里先是找了宇文珲的心腹聂郎中来,可聂郎中只道是奇怪,没出结果,这才找来聂郎中的师傅,早就隐退了的老者。
听宇文珲的意思,穆钰兰这一胎,就全仰仗老者了。
第二天,宇文珲将自己的打算与老者说了,老者却不赞同的道,“若说是大婚时候有了孩子,到如今也有三个月了,寻常人家都瞒不住,更别说你们皇家。”
“老先生说得在理。”这一点,宇文珲承认,比如皇帝的女人,若是有孕,定会在两个月内查出来。
后宫妃嫔的平安脉,再不得宠也得一个月一次。
穆钰兰的情况再等下去,就得说是四五个月身孕,传出去肯定接受不了。
“你们做什么,要隐瞒什么,草民不敢干涉。”老者又道,“只王妃的身孕,草民建议,既然要瞒着时间,就早些说出去,不然等到王妃肚子显怀,说什么都是王爷的错。”
宇文珲微微颔首,认真琢磨着这个问题,待到下午的时候,准备进宫,亲自去说这件事。
既然怎么选择都是错的,那么就选一个后果最轻的来做。
穆钰兰得知后,赶忙将宇文珲给拦住了,“你这样进宫,不是送自己去找虐么?”
“钰兰乖,我去去就回,保证没事。”宇文珲哄着她,而后一本正经的道,“我是男人,是你男人,是孩子的爹,保护你们,是我的责任和义务。”
听他这么说,穆钰兰就抿着唇,这时候他把自己话本子里的词儿说出来,她竟然无言以对,话本子里女主角怎么说来着?
是那句“我不需要你牺牲自己来保全我,要牺牲也是我牺牲,你带着我们的孩子要好好活下去”,可是她没那么矫情,开不了那个口。
“我们是一家人。”好半晌,穆钰兰才开口,“一起进宫吧,把这事儿闹大,皇帝才不会轻易对我下手。”
毕竟是皇嗣,宇文珲的第一个孩子,皇帝下手就是暴君了。“你以为我护不住你?”宇文珲放在穆钰兰肩上的大手微微收紧,她话里有点信不着他的意思,这让他身为男人的尊严感到了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