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醒,不过着比之前安稳了许多。”顿了顿,穆钰兰又点了点头,“我知道,不必担心我,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
听到圣旨上说,皇帝要剿灭秦清国,联想他之前说皇帝给了他好机会,她就猜到了宇文珲会怎么做。
哪有自己的男人上战场不担心的?可是她阻止不了他,也不能阻止他。
“就是知道你的性子,才会担心。”宇文珲停下脚步,伸手抬起穆钰兰的脸,盯着她道,“等我回来,不许胡思乱想。”
穆钰兰一撇嘴,险些落了泪,头一低,便抵着他的胸膛,闷声道,“我知道的,你这么有本事,一定会活着回来的,我等你!”
“要一直这么相信我!”宇文珲压低了声音,“我是最惜命的,再没有人比我更珍惜自己的命!钰兰,我给你的,不仅是王妃之位,我还要你做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穆钰兰浑身一怔,他要争那个位置,最尊贵的女人不就是国母皇后么?一双手紧紧攥着他身前的衣襟,穆钰兰仰着头,“我要的,从来不是什么王妃国母!阿珲,你有你的仇恨我知道,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明白,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相信你,我唯一要求你的,就是活着
,我好怕,战场无情,我怕你不在了我该怎么办……”
眼见眼前少女眼中的点点泪光,宇文珲心下一动,将她所有的害怕和担心埋进口中。
周围众人早已经默默退去,待到穆钰兰情绪渐渐冷静下来,宇文珲才松开,然而仍旧紧紧将她抱在怀里,“这场仗,我有十足的把握,我惜命,同样不会拿几十万将士们的命做赌注。”
这场仗,上辈子他打过,只不过时间提前了几年罢了。
顿了顿,宇文珲又道,“不管是什么时候,我都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倘若真有那么一天,即便是下地狱,我也会拉着你一起!”
“说话算话?”穆钰兰闷闷的问道,她就怕再也见不着他,悄无声息的就走了,那样她觉得自己会疯。
以前无法理解那些生离死别的不舍,现在她全然体会到了。
“再不会欺瞒你!”
宇文珲郑重的给出了自己的承诺,之前隐瞒身份,纯属无奈之举,以后,再也没有什么需要欺瞒她。
抱着眼前少女的双手一直没有松开过,仿佛这样才能给对方某种坚定的信念。
眼下穆钰兰的脆弱,是宇文珲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无助的像个迷路的孩子。
“这回可要好好吃些东西了?”宇文珲笑着蹭了蹭她的面颊,“吃饱了,我把我接下来的安排给你说说。”
“嗯,一起。”穆钰兰自冷静下来,就不敢再他,完全是羞的,私底下撒撒气使个小性子,就他们两个也没啥,可偏偏没忍住,之前跟在他们周围的人,肯定听见了。
因为安元帅的关系,府内吃用一切从简,穆钰兰也不愿用好的,又是简单的吃了口。
宇文珲倒是没逼着她,刚要说自己接下来的打算,门外有兵士来报,“王爷!城外长京来人正在叫城门,请王爷示下。”
“回来了……”穆钰兰轻声嘀咕了句,转头向宇文珲,“他们速度倒是不慢。”
毁他们的车马,打伤他们出气,当时选择的时间和地点有讲究,基本上在两座大城中央,这让他们有两种选择,一种是继续前行到下一座城,一种是原路返回金州城。
在他们伤残的情况下,不管是到达哪个城,最快也得子时,现在距离子时还有一个时辰,长京的人速度倒是快,来丁胜等人下手还是轻了。
还有一点,长京的人竟然原路返回,还真是让所有人意外,他们以为,长京的人和他们关系不好,怎么可能回来?正常人都会继续前行才对。
“速度是不慢,可惜找错地方了。”宇文珲想了想问道,“他们没去别宫?”
“咱们跟着的人说,长京的人去了别宫,可是别宫里的人没见过他们,为了六皇子安危不敢轻易放人,他们又没有证明身份的凭证。”
听了兵士的话,宇文珲轻笑出声,“金州城倒是认识他们,不过……”顿了顿,宇文珲压低了声音道,“金州城现在是奉旨,准备剿灭秦清国!可不想混入了敌人的细作,没有身份凭证,不许进出!”
“是!”
兵士得了令,立刻去办事了,全然领会了贤王的意思,这是当做不认识那些人!
穆钰兰着宇文珲坏坏的模样,忍不住道,“这算不算自食恶果?那些人蠢得,连谁在对付他们还不知道。”
“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不管是别宫的六皇子,还是长京的皇帝,所有人都不会知道,这一年时间里,他早就不是任由他们算计的五皇子了!
没有了身份信证,为了保险起见,或许原路返回是个好主意,但是长京的人忘了,金州城恨他们入骨!
“王爷!元帅醒了!”
两人听到激动的声音,也跟着激动了起来,安元帅醒了!
宇文珲带着穆钰兰,几乎是小跑着过去的,安元帅内室,差不多站满了人,却没有一个大声讲话或者动作,得见宇文珲过来,让出一条路。
“元帅,感觉如何?”宇文珲坐在床边,拿过一旁的巾子,擦着安元帅脸上的冷汗,“安元帅安心养好身子,剩下的,有我在。”
此时,在安元帅面前,宇文珲不必自称本王,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仅是合作,两人更是一条船上的患难同袍,不分年龄不分身份。
“劳王爷挂心,我没事。”安元帅的声音很虚弱,但也在努力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想法,“剩下的,就有劳王爷了。”
安元帅的话音刚落,外头就有人来禀道,“元帅,王爷,城门下有一群来历不明的人叫嚣,属下等已经将人驱赶,除却原有伤残,又打伤四人。”
“做的好,现在出兵在即,金州城内外严加管!”
“是!”安元帅一听这事儿不对劲儿,可他力气和精力都有限,想问出口,要缓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