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这么说,穆钰兰又不是真的小姑娘,很多事情她心里清楚,只是嘴上不说。
宇文珲虽然总是给她肯定的解释,但是这种肯定却是最敷衍的。
穆钰兰甚至能想象得到,当某一天她醒来的时候,到自己炕头上留下一封信,信上说他有紧急事情走了……不怪她话本子写多了,只怪自己对他信任,却对他不了解。
深吸一口气,穆钰兰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转头向宇文珲,不就是喜欢上他了么?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我……”话到嘴边,穆钰兰就觉得自己深深的陷入了男人深邃的双眸中。
暗骂一句没出息,穆钰兰瞬间低下头,承认归承认,她开不了口。
难道她说她喜欢他,他就能不走了么?
“你怎么了?”宇文珲见穆钰兰脸色微红,“身体不舒服?还是炕烧热了?”
“不是。”穆钰兰眼睛一闭,快速的道,“如果你走了,我会想你了!”
她也算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这却是第一次跟人表白,哪怕曾经的那个学长,她也只是暗上而已。
穆钰兰的话,一字一字,虽快速却清晰准确的敲在宇文珲的心头,还被敲得一颤一颤的。
“我暂时不会走。”宇文珲能回应她的,再没有别的了。
“哦。”穆钰兰头都不敢抬,她就知道自己又自作多情了,尴尬就尴尬吧,谁让她想不开呢。
宇文珲起身,又摸了摸她的头,“不早了,睡吧。”
直到听见了关门声,穆钰兰才长呼一口气,她以为自己心里舒坦了,可为啥鼻子酸酸的?
不管了,睡觉,睡一觉,明天早上就不觉得尴尬了……
“不要!”
穆钰兰从梦里惊醒的时候,外头天都亮了,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都没做噩梦,怎么这时候做噩梦了?
穆钰兰就怔怔的坐在炕上,抱着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球,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兰花?”门外,宇文珲唤道,“怎么了?”
穆钰兰这才回过神来,刚才她叫出声来,惊动了宇文珲,“哦,没事,我就起来了。”
“困就再睡会儿,我已经做好饭了。”
“好,我知道了。”
穆钰兰应了声,听宇文珲走了,这才重新钻回被子里,把整个自己都蒙上。
梦里的一切,现在还格外的清晰,她记得自己像旁观者一样了一场惊恐的行刑。
行刑现场相当的血腥,她不想回忆那种场面,当时她想离开,却被定在原地一样,直到他到被五马分尸的人脸时,被吓醒了了。
吓人的,不只是血腥,更是那张熟悉的脸,竟是阿珲!
穆钰兰不断的说服自己,一定是昨天想他想多了,不然怎么会梦见他?
而且这梦还不能跟他说,把他给梦得那么惨……他一定会生气的。
穿好衣裳下了炕,穆钰兰先去穆老四那里,然后才去外头帮忙,宇文珲将家禽都照顾得很好。
“起来了?”
“嗯。”
宇文珲见他穿得不少,才满意,“今早罗年年来过,想去后山玩儿雪,问你去不去。”
“后山玩儿?”穆钰兰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很向往的,虽然宅女做久了,不出门成了习惯,但陌生的体验,她也有点小期待,“去,秋天时候,年年还说冬天的后山适合玩耍,我还没去过了。”
“以前都不出门玩儿的么?”宇文珲拿着东西和穆钰兰准备进屋,“出去的话,穿厚些,今儿有风,后山更冷些。”
“等等!”穆钰兰突然拽住他的手臂,压低了声音,焦急的问道,“那天晚上你去后山留,留下的脚印会不会有人起疑?”
“不会。”宇文珲同样小声说,“元帅他们走的时候,就都处理了。”
反正安立荣不在,什么事儿都往他身上推就是了。
那天不怪古忠等人心腹暗卫没处理好,而是穆钰兰去的太快,古忠刚要处理,她人就来了。
穆钰兰紧张的心才好一点,“那就好,进去吃饭吧,明天要是天儿好,咱们去镇子上吧?家里的肉吃没了,还得买。”
“好。”这双河村里天天能吃上肉的,也就他们家了。
吃过早饭,穆钰兰穿戴好就去找罗年年,宇文珲不放心想跟着去,却被穆老四留下,要说说话,宇文珲只得暗中吩咐古忠亲自保护穆钰兰。
穆钰兰到了罗胡氏家里,罗胡氏赶紧拉着她进屋,“快进来,可别冻着,你身子不好。”
“没事的三姨,年年叫我去后山玩儿,我来找她的。”穆钰兰是在宇文珲的目光下,多套了件厚外套,绝对冻不着。
“我跟他们说你身子不好,不一定来,年年和村里的小姑娘们,已经过去了。”罗胡氏关上门,拉着穆钰兰就问道,“昨儿你三姨夫去里长家还东西,咋听说里长和你家吵起来了呢?”
“额……”穆钰兰没想到这事儿传得这么快,不太好意思的解释道,“还不是里长非要给我说亲,找了个二十多岁的粮商,我和我爹都不同意,这才和里长说了几句嘴,没啥事儿。”
罗胡氏不满的哼了两声,“兰花,这事儿你和你爹可得咬死了,亲事可不能乱说,上次里长找杨林村的猎户家,我就一万个不满意!虽说里长是好心,但小心村里说闲话。”
“这有啥闲话好说的?”穆钰兰不明白罗胡氏为啥这么说,“我和我爹不同意,里长也不能逼我。”
“行行行,你和你爹有数就行。”罗胡氏叹了口气,当年的事儿,也不好跟穆钰兰说。
当年里长喜欢穆胡氏,要说里长和穆老四关系多好?情敌的关系能好到哪儿去。
村里有那几个长舌妇,背后也会说,里长这么照顾年轻时候喜欢女子的女儿,咋想的?
“知道的,三姨,我爹不会害我。”穆钰兰想到宇文珲提醒她的那些话,“里长那里,我会小心的。”“兰花大了,懂事了,我们也就放心了。”罗胡氏笑着道,“年年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就更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