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霄眉头蹙起,外人看不见的桃花精光一现,璀璨的就像是天边的太阳,耀眼极了。
他直勾勾的盯着秦鸢,心里有道声音在嘀咕,这女人咋转变了性子?那个软弱说话声都不敢抬高的闷葫芦,是被吃了吗?
“十九,走了。”顾霄不想被人认出,更加不想被自己一向缠人的小妹认出,他故意压低声音,发出了一言难尽的嗓音。
这嘶哑又刺耳的嗓音,就跟什么似得,顾灵儿瞪大眼睛,盯着那戴着斗笠遮着黑纱的糙汉,毛骨悚然。这声音太难听了,顾灵儿表示受到了惊吓,连忙往秦鸢身后躲。
传闻山里有山怪,若不是此刻天未黑,她身旁还有她家嫂嫂,她定然拔腿就跑。
山怪的声音也就是如此难听,嘶哑又刺耳,就跟喉咙里卡着一根鱼刺然后喉咙被割破了似得。
“嫂嫂,那人是谁?”顾灵儿躲着那两人,待那人走远,这才敢出声询问。
马氏突然造访,打的秦鸢一个措手不及,这才让秦鸢重视起了一个问题。
同那养狼犬的少年郎洽谈了几日,连个狗崽子都还没给她牵来,她也就那次去了他家,在篱笆墙里见过几只罢了。
两姑嫂急急忙忙的回了将军府,那马氏却是早已坐在那儿喝起了花茶。马氏听见声响,立马回头,笑盈盈的迎上了秦鸢的目光。
马氏一脸的精明细算,秦鸢未进门倒是心惊。马氏有一双单眼皮丹凤眼,此刻上挑着眼角,衬托着她高高颧骨的,怎么看都一脸算计人的模样。
“呦,妹妹回来了。”马氏很热情,感情就跟她自个家似得,笑盈盈的上前拉过秦鸢手,嘴里还嚷着,“妹妹来,坐,别站着。”
“额。”秦鸢一脸尴尬,其实她很想告诉马氏,这是在她家,是在将军府啊。你一个客人一脸我是主人的模样是咋回事?
“马嫂子,这是我家。”小姑子素来是神助攻,更是本着初生牛犊不怕虎,我是小孩我口无遮拦的嚣张,此刻替秦鸢怼起了马氏,“你咋没问过我嫂嫂同意,就喝了花茶?”
马氏被小姑娘这一喊,顿时也觉得尴尬,老脸腆着不是放下又不是,只好转头看向秦鸢,一阵干笑。
“灵儿,咋跟马嫂子说话的。”最后还是秦鸢笑着打了哈哈,“来者是客,马嫂子是客人,不得无礼。”
“可马嫂子没跟嫂嫂说过,就擅自喝了花茶。”
“喝了就喝了,不碍事,左右是杯茶水。”秦鸢大方的说着,可心到底在滴血。古代未经过处理的茶叶有多苦,喝过一次你就知道,就有多怀念现代的冰红茶、柠檬茶等等。
更何况,花茶的制作程序还如此复杂,摘花茶的地方还远。简直——我艹,mmp了。
“还是妹妹菩萨心肠。”马氏握着秦鸢粗糙的小手,笑呵呵的转移话题,“妹妹,姐姐前几日让你收割好的南瓜,你可准备好了?”
秦鸢:“.....”还前几日收割?麻蛋,明明当时说好的过些时日。现在,她连狼犬都没来得及放!
“妹妹,可是有些——为难?”秦鸢抿嘴不语,那马氏到底是精明人,一眼就瞅出不对劲。
“姐姐,前几日定下的日子可不是如今,且,当时说好的,先给银两我们再供货。”秦鸢态度很强硬,她盯着马氏,似乎是想要从她脸色上看出些什么。但,她功力太低,不及对方的老谋深算。
“哎呦,你瞧瞧,你瞧瞧姐姐这记性,还真给忘了。”马氏装模作样的拿着手帕子,捂嘴咯咯的笑开了,“不如,收了南瓜,妹妹同姐姐上门取去?”
秦鸢:“....”都上门了价格还能谈吗?还不是一刀砍,还自己免费送货上门了。
“姐姐,我是实在人,脑筋比较死板,做事按照老一辈的来。既然是买卖,自然得按照以往规矩来办事,先给钱再给货。”秦鸢手一甩,哪里还能看不出马氏心里的小九九,这人哪是将自己当成了妹妹看待,明明当自己是傻大妹。
“这....这,呵呵,妹妹说哪里话哟,妹妹精明着呢。”马氏被那秦鸢一甩手,倒也没不高兴,反倒是咧嘴直笑,展示了其超厚的厚脸皮。
秦鸢:“....”这姐姐长妹妹短,还以一口老鸨的口气,真让人不寒而栗啊。
“马嫂子,你就说说,银两几时给?”秦鸢翻了个白眼,一时没忍住,倒是想摊牌。
“嫂嫂。”但这牌还没摊,那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顾玄,一声‘嫂嫂’制止了她那不友好的想法,并且悬崖勒马似得将其拉了回来。
秦鸢圆溜溜大眼睛直盯着马氏,总感觉马氏是有备而来,当然,那到底准备了什么,她还是未知。
“你跟我来。”没等秦鸢出声,那顾玄一把扯过她衣袖,力大无穷的将她往厨房里带。
“等等等....会。”眼瞅着衣袖都快被少年郎扯烂了,秦鸢立马出声制止,“你个小叔子拉着嫂嫂的手,让外人看了,成何体统。”
顾玄:“....”
少年郎放了手,然而却不出声,一脸沉默的盯着她。
“咋?咋回事到底。”秦鸢感受到了小叔子的不对劲,抬头也一脸的不淡定。顾玄这小子,虽坏心肠腹黑了点,但他人沉稳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啊。
可现在,一脸天要塌了,顾家要亡了,一脸丧家犬的模样,是咋回事?
“南瓜地,被人占了。前几日也被人收割了些,许是因为——这样,马氏方才着急提前了日子来。”顾玄声音淡淡,听上去没有一丁点的精神气。
“什么?”这下轮到秦鸢急了,不是说好的南瓜只有贼人偷偷的偷窃,没人占地吗?
“许是因为,对方也听闻了茶楼要做过路生意,需要大量的南瓜,这才先下手为强。”顾玄畅畅说道,这一字一句,却是再往秦鸢心口扎刀子。到手的银子飞了,到手的肉包子也没了。
顿时,秦鸢就气痒痒了。
“妈了个蛋,奶奶个熊,气死老娘了。”一言不合就爆粗口,好在那貌美如花的小叔子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现在问候人家十八代祖宗也没用。”顾玄不仅擅长扎心,还擅长补刀,这补一刀一个准。
秦鸢:“....”就不能说点有用的?尽会说些大实话,讨嫌。
“除非——”
“?”
“有人保护我们田地,守护我们南瓜,不然窃贼有机可乘。”这话说得轻巧,秦鸢又没忍住赏了个白眼给小叔子。
“谁来保护?你?我?还是灵儿均儿?”秦鸢嗤之以鼻,差点没被顾玄笑死。这孩子,真是单纯无邪啊。
“镖师,镇上的镖师,都是吃刀子饭,将脑袋提在裤腰带里行走江湖的。”顾玄假装没看见秦鸢的白眼,一个劲的发表自己意见。
秦鸢:“....你以为请镖师不要钱的?”
话音一落,顾玄方才有些如梦初醒的似得回神,紧盯着秦鸢,但这清醒的眼神,并不代表他头脑清醒。
“别人要钱,但你可以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