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秦鸢心思多,而是这顾家姐弟真的反常,就好比顾灵儿,以往虽说也帮忙家务,绝对不是像如今这样。
她手一伸,刚想拿掌勺,她就手疾眼快的递过,她手再一伸,想去拿罐子放盐巴,这顾灵儿又是一句‘嫂嫂,我来,’抢了她的动作。
再看看着顾均,嗯,殷勤的就跟换了人。要知道,往日小屁孩小孩心性,除了乖巧的站在一旁不出声,也就靠着灶台烤火。
可今儿——也不知吃了哪位神仙给他吃了灵丹圣药,居然懂事乖巧的拿起扫帚扫地了,扫完地,还很乖巧的将碗筷一一用热水清开,端上了饭桌。
这一切都不需要秦鸢开口,顾家姐弟倒像是说好的似得,分工合作,来给她减轻活当。
秦鸢:“???”这是干了什么糟心事,所以姐弟两,提前给她打预防针吗?
“顾灵儿、顾均。”秦鸢将锅里的饭捞起,这才抬眼看向顾家被点了名,战战兢兢的搓着手不安的姐弟俩。
“你们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秦鸢转身将热腾腾还散发着热气的饭,端上了饭桌上,“所以,说吧,到底做了什么糟心事,闯了什么大祸,今儿如此殷勤,殷勤到让你嫂嫂惶恐。”
顾灵儿闻言,急道,“没有,嫂嫂我们没做坏事,也没闯祸。”
说完,顾灵儿给顾均抬了个眼神,这反应过来的顾均,也含糊不清的辩解道,“嫂嫂我们真没做坏事哦!”
秦鸢怀疑的目光在顾家姐弟两来回转悠,最后她算是悟住了个道理,顾家姐弟两能如此默契的统一口径,要嘛就是说好的,要嘛就是顾玄这王八蛋特意嘱咐的。
当然,这两人没差,总归是有事瞒着她。
只是这能有什么事瞒着她,机智的秦鸢,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这事——关于那劳什子的大将军。
左右想了想,秦鸢反应过来,怕是这顾家姐弟两也知道了,那劳什子将军痨病的事了!
“均儿,灵儿,你们老实告诉嫂嫂,你大哥真有痨病吗?”秉着良心,秦鸢决定探探顾家姐弟两的口风,毕竟她这‘名义上’的丈夫快死了,她这个做妾的连过问都过问一下不好。
虽然她是冒牌货,但到底也是人家的妻妾啊。
可谁知,她不问还好,她这一问,那突然控制不住情绪顾灵儿似得红了眼眶,而那顾均则是怪怪的撇着嘴,强忍着哭。
秦鸢:“???”她到底问了啥大逆不道、不该问的事,这两小孩能情绪来的这么凶。
“不是,嫂嫂问错了啥,你们这幅死了——大哥的表情。”秦鸢摸了摸额头,端是无奈的口气道。
“没有,我们不能告诉嫂嫂,大哥没死,大哥好着呢,大哥身强力壮,怎么会死了呢。”顾灵儿一慌则乱,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但秦鸢就是听明白了。
原来传闻不是传闻,那劳什子的大将军果真命不硬,死了。且她这活寡妇的称号算是‘坐实’了,以后若是有人喊她小寡妇,她都不能理直气壮的吼回去‘你他娘的才是寡妇’。
嗯,想想都可悲。她作为一个二十一新世纪都还未嫁过人的新新女性,不想赶回潮流穿了个越,穿到嫁过人的农妇之外,她可怜的连‘丈夫’一面都来不及见上,就成了传说中‘克夫克家’的黑寡妇了。
可悲可怜,真是——哗了狗的心态。
“不行,我得问个清楚。”秦鸢咕哝一句,忙是摘掉了自制的围裙,连饭都不吃了,连忙往院子外走。
不过走了几步又回来了,回来拿起餐桌上的菜饼子,咬一口边吃边走。
顾家姐弟两看着咋咋呼呼的嫂子离去,是一脸的懵逼。完全不知道,嫂嫂这是要找谁说清楚!
“她去哪?”顾玄素来是闻饭香来吃饭,这会儿饭刚一端上桌,他倒是准点来了。
顾玄一屁股坐下,拿起饭桌上的菜饼子就是大口一咬,只是见那弟妹两人眼睛侗侗发亮的盯着秦鸢离去的身影,以为没听清他说什么,忙又是重复一句,“嫂嫂这是去哪?”
顾灵儿转身,一屁股坐下,端正的拿碗筷吃饭,闷头吃饭,当顾玄的话是耳边风。
反观那小屁孩,倒是挪了挪嘴,欲言又止。
“均儿,你有话要说。”顾玄这话是肯定句。
秦鸢出了顾家,直奔竹林去时,这才反应过来,她压根就不知道那‘三八’镖师住哪儿。
皱了皱眉头,秦鸢往回走了几步,但想着,这就回去了,压在心里的怒火没出发,她又不甘愿。
于是,她冥思苦想了一番,决定去碰碰运气。
嗯,山坡,三八养的马畜生,似乎很喜欢——在山坡上玩耍。当然,那块山坡地都快被三八镖师的马畜生给啃完草了。
噌噌喘着粗气,秦鸢可算是爬上了那陡斜的不成样的山坡。
只不过运气很好,碰对头了。
秦鸢刚抬眼,就恰好看见那两匹白马趴在草丛里休息,草也不吃就纯是休息。秦鸢讶异的低头往地里一看,不是草也不吃,而是压根就没草可以吃。
换句话来说,这两畜生,可算是把这斜坡的草给吃尽了。嗯,这间接就可以说明,三八得有多喜欢带他家的畜生来这斜坡玩耍了。
“哼,畜生,你家大畜生呢。”秦鸢优哉游哉的走到白马跟前,一口气将菜饼子全塞嘴里去,“别以为你伸脖子套近乎,我就能给你吃菜饼子,想都不别想。”
冷风潇潇,吹得人脸颊疼。秦鸢抬眸,开始环顾四周,寻找那畜生的大畜生。
“喂,你家主子呢?”不过这白马挺好相处,秦鸢一伸手,白马倒是温顺的伸出马脑袋,给她顺毛,于是,秦鸢这畜生畜生叫法,方才改成了‘喂’。
“你就比你家主子可爱多了,不像那三八货讨嫌,若不是他长了张好看的脸,我非揍的他满地找牙。”秦鸢恶狠狠的道,说完还不忘给白马挥舞展现了几下她的拳脚功夫。
草地里的两马一人相处的格外和谐,而那草地旁的参天大树上,斜躺在大树枝,一身黑衣铠甲,还用翠绿色的葱葱树叶挡住日光的顾霄,突然睁眼,看着树底下和自己座下御马相处甚欢的某个女人,嘴角微勾起,笑开了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