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鸢做梦都没想到,看似势在必得的算计,会因为小姑子的一言两语,给闹掰了。只见顾灵儿话音刚落,那原本已经动了同顾家租地心思的章六氏,立马就横了起来。
硬是要抢地,也不和秦鸢讲道理。可怜此时章家人多势众,秦鸢和顾灵儿两人寡不敌众,愣是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顾灵儿皱着眉头,水灵灵的大眼睛寒射冰意,那是恨。恨到骨子里的狠意!
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讨厌一个人,估计是因为这些人狼心狗肺还没人性吧,以往奶奶还在世时,村人可不这样,个个看见了她,不仅不会像如此欺负她,还会客客气气的敬她一声‘顾姑娘’。
可如今,顾家没落了,奶奶也没了,大哥也发落了边境,这一切就都变了。
村人不再和善,族里的长辈爷爷叔伯们,也都开始露出了贪婪的嘴脸,将手伸进了顾家,试图抢顾家的田、顾家的地,顾家的所有产业。
如今的顾家,就是板上钉钉的一块大肥肉,人人都想分一羹,人人都在虎视眈眈。而她、顾家,真正能够依偎的却是眼前这个,刚过门还不及半年之久的嫂嫂。
顾灵儿虽年纪小,但老成。这些大人会考虑到的问题,她也会考虑。
于是,在顾灵儿一阵胡思乱想中,最后委屈的红了眼圈。
秦鸢是第一个发现小姑子不对劲的人,她下意识的低头去看小姑子,发现顾灵儿却是早已哭红了鼻头,两道泪珠噙在眼角,左右倔强的不肯落下。
“你哭什么?”低声道,秦鸢不动声色的将顾灵儿搂在怀里,小心翼翼的安抚道,“别怕,嫂嫂叫了镖师,镖师收了银子会帮咱们的。”
顾灵儿闻言,高抬起头,那眼里的泪珠再也不倔强的挂在眼角上,而是直接大大一颗的滚落。
秦鸢:“....”越安慰还越哭?这是所有小孩的尿性吗?
“别哭了,再哭就要被笑话了。”秦鸢紧蹙秀美,为了不让顾灵儿继续哭,指着那章刘氏愤怒道,“瞧见那妇人了吗?她最讨人厌,如果我们可以把她揍一顿的话,既能解气——还能恐吓其他村民。”
然而,她话刚说一半,那原本还老老实实躺在她怀里哭哭啼啼的小姑娘,立马犹如一阵风的旋转,直扑章刘氏。
动作之猛,动作之快,那是秦鸢见所未见的。
顾灵儿犹如猛虎出山,小手紧握成拳,直扑章刘氏时,只为打个对方措手不及。
的确,顾灵儿的袭击猝不及防,而那章刘氏只是‘哎呀’一声,竟然也没反应去挡小姑娘的拳头袭击。
顾灵儿虽年纪小,但自幼力大惊人的她,揍起人来可是很猛的,比如——这无敌拳头,打的就跟人练就了多年的无影手似得。
秦鸢还没看清她出拳,那章刘氏脸上就已经多了一个拳头印,嗯,这大概——就是传闻中的武功奇才。
“哎呦,我的脸呦,你这——该死的顾灵儿,你他娘的快给我放手,哎呦,我的头发。”只听那章刘氏嚎嚎大叫,哭丧着脸,就跟疯子无疑的招手求助,“顾家小媳妇,秦鸢,还不快把你小姑子拉开——”
秦鸢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嘴角噙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一顿好打,大概冷眼瞧了半刻钟后,秦鸢这才递给了马氏一个眼神,马氏这才做和事佬的一拥而上。
“哎呦喂,刘姐姐啊,你没事吧。”马氏夸张的上前搀扶章刘氏,许也是平日里章刘氏太过于讨人厌,这附近站成一排的村民们,也是个个袖手旁观,对章刘氏冷眼相待,始终都没人上前帮忙。
就当马氏冲上去拉开被揍的鼻青脸肿的章刘氏的时候,秦鸢却是抢先一步,心疼的拉回了顾灵儿。
顾灵儿虽说很猛,但到底是小孩,章刘氏力又不小,顾灵儿被她拉回时。秦鸢瞧见了顾灵儿手臂上肉眼可见的掐痕!
可见,章刘氏也不是任由一个小孩欺负的善茬主儿,秦鸢皱了皱眉,咬着唇角忍着怒火。
“狗娘养的,看老娘不打死你个瓜皮娃子。”章刘氏颜面尽失,自然是不会罢休,她挣扎着身子,恨不得立马挣脱掉马氏,好过去同那顾灵儿在诀高下。
“你才狗娘养的,说你狗娘养的还侮辱了狗呢。狗都不想养你这混账恶心玩意!”秦鸢抬头,恶狠狠的骂了一句,所谓骂人不骂粗,但也能将人贬的一文不值。
秦鸢叉着腰,那巴掌大的小脸,写满了刻薄,“哼,本以为刘大婶是长脑子,最起码知道基本礼德,不欺负小孩,谁成想,比狗都不如,却尽欺负我家灵儿。”
睁眼说瞎说,秦鸢比谁都行,只见她一通滔滔大论,将那黑白颠倒的七七八八。
本来让顾灵儿一个小孩当出头鸟,她已经够内疚,这会又恰好瞧见章刘氏眼里愤愤不平的怒火,以及一副恨不得将顾灵儿生吃活剥的模样之时,她是再也忍耐不了了。
秦鸢插着腰,将那受了委屈闷声不响的小姑子往身后护了护,自个一把跳上了田埂上,趾高气扬的指着章家人,冷道,“这水田是顾家的,谁若敢在抢,我就跟她拼了。”
“对,我的确身子骨弱,顾家也寡不敌众,但我告诉你们,我丈夫大将军下旬就归家,看你们到时候还敢不敢横。”
尖着嗓子吼完,秦鸢舒畅了。大伙儿惊呆了!
那顾霄没死?小寡妇不是寡妇了?还是正正经经的将军妻妾?
这简直就是道晴天霹雳,劈的在场的村人,里嫩外焦,就连那闷声不响的顾灵儿,也是高抬着头,一脸‘我不是在幻听,我不是在做梦’的梦游状态。
“小寡妇,你骗谁呢?皇上都未下诏书,将军怎么可能会回?”有一人发出质疑,自然就有第二人。
“就是,没有皇上的诏书,私自回乡,可是要杀头的。”第二个人道。
“据说顾霄被边境的倭寇砍下了头颅,怎么可能还活着?”第三人人仍旧质疑。
秦鸢眼珠子一转,冷哼了声,“尔等凡夫俗子,怎么可能知天意?”
“我告诉你们,我丈夫没死,换句话说,当时死的不是我丈夫,而是倭寇认错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