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诺辰幽冷深邃的黑瞳缓缓覆上一层迷茫的光泽又缓缓闭上,想象着苏果果的模样,心底的躁动才渐渐平息。
再次张开双眸时,他浑身的气势收敛干净,像蛰伏在深夜的猎鹰,敛起满身锐气。
……
医院,特护病房。
宁风致陷入沉沉的昏睡中,周晚躺在一旁的软布沙发上,身上盖着薄薄的毛绒毯子。
寂静的病房陷入一片幽暗中,依稀剩下窗外倾泻而入的月光,打在地上。
黑夜中,张开一双明亮的眸子,周晚借着月光,望向病床上早已疲倦昏睡过去的男人,长长叹了一声。
“嘎吱”一声,病房的门由外打开,周晚一惊,慌忙坐起身。
“谁?”
“小晚,是我。”宁夫人满脸疲倦的走了进来。
周晚心头的警惕一松,立即起身“啪”的一下按在电灯开关上,顿时驱散黑暗。
“宁姨,你怎么这么晚来了?”周晚走上前,挽住宁夫人的手,疑惑的问道。
“家宅不宁,争论不休的,还是这里清静些。”宁夫人摆摆手,看了一眼昏睡的宁风致,眉眼下写满了心疼,“哎,风致今天怎么样了?”
周晚心头明了,知道宁家最近一直处理着宁风致和舒锦熙的离婚事宜,原本一直咬着不肯离婚的舒锦熙突然松了口,答应离婚。
宁家人纷纷松了口气,可现在宁风致在医院,无法签字,舒家人又一直催着,今天晚上甚至说出不能让舒锦熙守寡这种难听的话,摆明了就是讽刺宁风致要死了。
宁夫人听的刺耳,加上宁风致车祸,宁氏高层那边又不得安生,闹的一团乱,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
“阿致很好,最近病情越来越稳定,恢复状态也越来越好了。”周晚看着病床上闭目沉睡的男人,心头一动。
“那就好那就好,真是幸苦你了,怀着孕还一直这么费心费力的照顾风致。”宁夫人握住周晚冰凉的手,一脸歉意。
周晚摇摇头,脸上露出不在意的笑容,“没关系,阿致帮了我这么多,能留在这里照顾他,是我的荣幸,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帮过我的一切。
“小晚,你还怪我吗?”宁夫人沉默半晌,看着周晚淡漠如菊的笑着,心头的亏欠越来越重。
她想起多年前,自己强逼着周晚离开宁风致时候的场景,眼神不忍的闪烁着。
若早知今日,她当初又何必执着什么门户之见。
“没有什么怨不怨的,只能说我跟阿致有缘无份,能够这样照顾在他身边,看着他幸福健康也好。过去的感情,我早就放下了。”周晚笑笑,眼中有遗憾,有不舍,可更多的是坦然无谓。
”都怪我,当年你们家公司出事,要不是我牵制着风致不准他帮你,你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看的出来,这么多年,风致就从来也没放下过你,当我看到白一茶那张脸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错了……他分明是把那个孩子当成了你……”宁夫人说着,眼底泛起了凌光,满是失落和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