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垮了?”江如鸢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又确认的问了几遍之后,才撑着椅子站了起来。她下意识的,往外看了看,只是出了自己的院墙之外,什么也没看到。
她这里本来就是独立的小院,而且这里离账房,还有很远一段。算起来,几乎是要跨过整个王府,所以她在这儿,自然是也看不出什么。
“除了这么大事情,怎么这里竟然是半点都没有听见动静呢?”绿银听见了这个,也觉得有些奇怪。
王府虽然也不算小了,只是屋子塌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没有半分传过来。
就算是听不见屋子倒塌,也应该有人过来回禀江如鸢才对。
可是现在不仅是没有任何人过来,就连眼前这两个小丫头也是一副玩闹的样子,好像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异样,这让她觉得很是奇怪。
“这倒不奇怪,那间屋子原本就是最边上的。”离门口的近的丫鬟,笑了笑。
她指着院子外头,说道:“绿姐姐也知道,那账房本来就是独立的小院,里面一间屋子塌了,里头也没什么要紧的东西,隔这里远自然是听不到也没有什么。”
几人笑闹着,把这当笑话讲出来。
江如鸢却是上了心,她将丫鬟叫进来,细细的询问了一下,那屋子倒塌的原因。
“你说清楚,究竟是哪里塌了,伤到人了没有,是什么时候塌的,为什么?”
她知道这王府建成以来鲜少修葺,可毕竟是出飞了大力气的,也不至于连下了几天大雨就将地基土冲垮了。
只是她问的两个小丫头也不知道的原因。
小丫头们只当这是看热闹,实在不知道一间屋子塌了能做什么,便也没有细究其中原因。
江如鸢问了她们许多,也没有什么结果。
“要不,奴婢们再去问问,管家说已经找人进来修理了,不过奴婢想着应该还没有修的完……”佩兰见她如此,也觉得有些不对,便试探性的问。
江如鸢想了想,摇头:“罢了,既然是这样,我就亲自去看一下吧。”
她见她们二人实在为难,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她是知道这些丫头性子的,自然也没有责怪。
两个丫头还有些内疚,江如鸢轻声说了两句,只是让她们在屋中休息片刻就是。
横竖也不是大事,她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而已。
绿银是恨不能她出去走走,听她要去,就赶忙回去拿了斗篷和纸伞,江如鸢见她这么殷勤,也看出了她的心思,没有戳破,只是带着她往外面去了。
这王府好在大多都是石板路,下着雨也不积水。
账房她是去过的,先前因为这里出了些事情,凌嘉傲还特意让她过去,想让她学习管家事宜。
只是后面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倒是把这些事情都耽搁下来了。
这一路上丫鬟婆子们都还算是安定没有躲在一旁偷懒说小话的,江如鸢看了很是欣慰,好在之前的那些动作,也让这些人有了警醒。
她到了账房外,才看见人影,那外面围着一群丫鬟家丁,一群人都在看着屋中的样子,小声议论着什么。
江如鸢咳嗽了一声,往院子里看了看:“这乱糟糟的,都是在这干什么?”
“正妃!”那些人一听声音分见了猫的耗子一样,纷纷低着头想要离开,可见江如鸢就挡在后面,也不好走。
胆子大的,这才上前一步,小声道:“回正妃的话,这屋子塌了半边,管家大人正在找人清理院中的砖瓦残渣,说是要找人修这屋子。”
江如鸢听他这么说,见前面的人都散开了,于是就自己带着人过去看。
还不曾走到门口就停了下来,她见院子里面果然积了许多水,看着样子,一脚下去,泥水都要没过脚脖子。
“正妃小心些,这里头的水,要缓缓的排出去的。”那小厮说着,伸出手往里头指了指:“虽说清理,可是您看屋子下面开了这么大一个洞,哪里还能再去上面修建屋子呢……小的们也是着急,故而在这看看。”
江如鸢发现这个回答的小厮口齿倒是真伶俐,心中有些喜欢,就直接问他是否知道这屋子是什么时候塌的。
见她问,小厮便将这件事情都说了。
他们原本就是在外头伺候的,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听见这里似乎有些怪异的响动,于是就让人过去看。
一开始还没有发现什么,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这屋子一下就塌下来了。
“好在小的人走得快,这屋子里也没有什么东西。”那小厮一边说着,一边给里头的人使眼色。
院子里负责清理的人看见主子来了,于是更加殷勤的整理,这不一会水就排干净了,只剩下下面被泥污覆盖的青石板。
江如鸢见了也不管,抬脚往里走
她进去之后,才发现这里头还真是乱成了一团,原先整齐的小院,如今乱糟糟的人在里头小心走着,到凭空多出了一些颓败的味道。
她再往里侧看,见那里果真是又一个大坑,瞧着就像是天坑一样,感觉有七八尺深,两个壮汉在下面站着,都比坑还矮上了一个头。
坑里头也有水,但也很快就被人打上来了。此事两个汉子赤膊在下头清理着,这么冷的天,他们也不觉得冷,反倒是满头大汗的。
“让人去给熬两锅姜汤,待会拿过来给他们。”江如鸢见了觉得辛苦,忙说道。
“是。”那小厮说罢,就退了下去。
外头的人也因此都赶忙散了。
管家就在里面看人清理,听见江如鸢的声音,也慌张回过身行了个礼,低声道:“正妃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这屋子里面乱糟糟的,恐弄脏了正妃的衣裳,您还是先请回去吧。”
“不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江如鸢却摇了摇头。
她看着他现十分奇怪,其余的屋子都没有什么事,原本塌陷的屋子就在这角落。
除了那一间房旁边的一间也有些碎砖石掉了下来,只是并不严重,其余的就都好好的了,没有看见半点损伤。
倘若是地基有问题,不可能才倒这么一间屋子。
江如鸢看着那屋子塌陷的地方,微微皱起眉头,她是知道的,屋子下面有个不大不小的密道通往外面,只是那事以后就被凌嘉傲找东西封住了。
这屋子一直没有人使用,这么多年也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又怎么会,在此时突然塌陷。
她想着,心头立刻萌生出一个想法:“这屋子不会无缘无故塌陷,是不是有人在屋子里做了什么手脚?”
可她才问出来,管家却并不回答,只是朝她摇了摇头,低声道:“这屋子里面的确是有些文章,只是小的也不好说,正妃若是有什么疑问便请到书房去,太子殿下也正在等着您呢。”
他这声音放得很小,只有江如鸢和他自己能够听得到。
“有什么事情是在这里不能说的?”江如鸢不明白,她还想再看看。
管家见江如鸢仍有不解,也叹了一声,便又多说了一句:“这件事情说来复杂,太子殿下不希望太多人知道。”
他说着朝着外面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要她小性隔墙有耳。
江如鸢这才点了点头,她让绿银先回去,接着便自己独自一人去了书房。
绿银本来想跟着,一听书房二字,也就了然的点头:“奴婢就先回去了。”
江如鸢看着她似乎很是雀跃,不禁蹙眉摇头,正欲说什么,回头只看见管家也是这个样子,她也只好先过去了。
书房的门开着,凌嘉傲正坐在一楼的书桌后边,看着一本红色的折子。
江如鸢也知道往日他这个时候一般都是,在代替皇上批复下面送上来的,一些无关紧要的奏折。
不过这几日也不知为什么,并没有奏折送上来。
她在用晚膳的时候,听了几个侍卫说凌嘉傲这几日,只是在屋中自己看看书,不过她语凌嘉傲对此都没有什么怨言。
江如鸢也知道这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皇上,正在防备这凌嘉傲。而且她这几日自己还心烦着,也没有理会,侍卫们苦心的“暗示”。
对此,只是淡淡的说了两句安慰的话。
那些侍卫对此似乎很是不满,他们都是自小跟着凌嘉傲的,这几日见他如此,几乎是被放逐的样子,都觉得不忿。
可分明与他最亲近的江如鸢,却又是那样冷淡。
心中难免就会有些怨气,只是当着她不敢说,但是在背后,却也免不了抱怨。
江如鸢不是没听见过,但她心里烦着,懒得去管。
管家也听下面的人,微微抱怨过几次,他见江如鸢没生气,便只想着缓一缓再处理。
不想,他还没想出发落的法子,那些人倒是先被凌嘉傲训斥了好一顿。
只是那次之后,倒是没有人再多说什么。
江如鸢其实也明白,虽然苦一些,但其实这时候不理会朝政也是好的。
最近出了那些事情,皇上心中还是有些疑虑,若是凌嘉傲这时候再抱怨什么,只怕皇上更会对他有所忌惮。
那种人要是怀疑什么人对他不利,定会是会想尽一切办法,将要“害”自己的人赶尽杀绝的。
“呵。”江如鸢想着,也不由冷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