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批阅好的文件,抬眼淡漠的看着门外。
“十分钟后,在让她进来。”
秘书点头,并不问为什么,礼仪周全的应声,离开。
南姝等的腿软,秘书才出来。
“我可以进去了么?”
她一脸焦急,如果不是秘书台这么多人盯着她看,早就冲进去了。
“请您去休息室,十分钟后见总裁。”
这么麻烦!
南姝垮了小脸,初尝寄人篱下的滋味。
她就知道,总归会有这么一天,她只是想多了。
南姝在休息室坐了一会儿,忍不住气势汹汹地起身又去了秘书台。
“我说,我可是你们的总裁夫人,难道就不能……”
正要发火儿,突然电话铃声响起,南姝低头一看,是医院打来的。
一定是爷爷!也顾不得和秘书吵架,慌张地接了起来。
“喂?我是南姝,我爷爷他怎么样了……”
“南小姐,老先生已经醒过来了,但是情况并不乐观,需要您立刻过来签个字。因为接下来涉及到出院和转疗养院的事情。”
听着医生的话,南姝只有点头答应的份儿,这时突然想到什么迟疑了一下:“那个……我等下就过去。具体情况过去我们再商量。”
挂断电话,南姝也不管秘书台的人,直接朝总经理办公室走了过去。
管他总裁还是天王老子什么的,傅景琛现在是自己的丈夫,理所应当帮自己解决家里的事情。更何况,爷爷的事态紧急,她必须抓紧时间。
看着南姝雄赳赳气昂昂地就要推门进总裁办公室,坐在办公室门口的助理张昊都愣住了。
这姑娘……是吃枪药了?
“小……”
南姝瞪了助理张昊一眼,潜台词是:赶拦我你就死定了。
张昊心里明白,但拦不住惹恼了里面那位,恐怕就真的活不了了。
“您是南姝小姐吧?”张昊笑了笑,试图缓解气氛:“您的接见时间还没到,还有六分钟。”
这群人真的是疯了!
南姝两手狠狠拍在桌子上,瞪着张昊蔑视地从口袋里拿出结婚证:“我是你们总裁名正言顺的老婆。现在家里有事情,我必须要见他!”
本以为会就此吓到对方,但张昊丝毫没有什么反应,而是淡淡地扫过证件上的照片,语气没有什么变化。
“夫人,您还有五分钟。再稍微等一下就好。”
真是被这群榆木脑袋气惨了!不让她进去就算了,谁稀罕和这种家伙商量事情。
冷哼一声,南姝转身就朝下楼的方向走去。
张昊忍不住起身追问:“夫人,还有四分钟,您不等了吗?”
懒得搭理这种木讷的男人,南姝摆了摆手,上了直降梯。这个死板的鬼公司,她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一个人匆匆来到医院,南姝先去了主治医生的诊室。
还在和护士调侃的医生看见南姝,立刻气氛阴沉了下去。
“您是说,爷爷他……”
南姝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没想到,这一次突发的病症会成为爷爷的劫难。
医生叹了口气:“发病代表患病已久。况且,手术成功并不能保证南老先生的后续情况,最好去国外的疗养院接受后续治疗和康复。国内的医疗水平有限,我们已经尽力了。”
正要答应,南姝还是犹豫了一下,思考再三有些紧张而艰难地开口了。
“外国的疗养院……比起国内大概是什么价格?”
南家不是很有钱吗?一脸狐疑的医生还是很有操手地解释:“美国的话,大概是国内的六七倍,澳洲的医疗水平和环境更好,价格当然也就更贵……大概每年要几百万吧。”
几百万!?
宛若当头棒喝,南姝甚至不知道是如何在护士的指引下来到了爷爷的监护病房。
看着爷爷消瘦灰暗的脸,南姝不得不接受了现实。虽然现在是醒了过来,但后续的情况谁也不好说。
站在门口调整好情绪,南姝乐呵呵地走进病房,甜甜地叫了一声“爷爷”。
南老爷子看见南姝也久违地露出了笑容,有气无力地唤她进来。
坐在爷爷的病床旁边,南姝笑吟吟地问他感觉如何,有没有哪儿疼。
南老爷子缓缓摇头,脸上的歉然,让人看着就心疼。
“爷爷,我跟傅景琛领证了,以后我就是傅太太,他会帮助我管理琦华,我们再也不用担心公司会有什么意外,有他在!”
一句有他在,南姝说的轻飘飘的,其中含着爱情的味道,甜丝丝的。
故作轻松的脸上甜甜的笑容,看在爷爷眼中,总算是放下心来,舒了一口气,靠在病床上。
“我没想到,你们真能在一起,我……傅景琛他……对你还好吗?”
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到,南姝觉得更想哭了。鼻子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发酸,她急忙起身,假装整理床帘,背对着爷爷,不让他发现自己的情感变化。
好?
天大的笑话,可她能说不好么?
不能!
一定要宽慰爷爷,让爷爷仔细身体,放下对她的一切担心。
“爷爷,我们好的很,他英俊有能力,是我南姝老公的绝佳人选,也是我们琦华的骄傲!”
明明很亏心的一句话,南姝想不到自己竟然能说的如此轻愉。
“他对我特别好,爷爷。我们已经领证了。我们家公司也有他帮忙,您就放心吧!养好身子,让你参加婚礼呢!”
婚礼…….
仿若是梦,他连提都没提过,她就能在这里红口白牙的说出来。
也算是一种别样的笑话了。
南老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不停的在说:傅景琛是个好孩子,自己没有看走眼,还嘱咐南姝不要耍公主脾气,要听丈夫的话,守妇道。
听起来,很像是在交代后事。
匆匆聊了几句,南姝就谎称自己有事,大气都不敢喘地跑出了病房。跑到一个没有人的走廊,放声大哭!
她的爷爷,从小就最爱她疼她,从没让她受到过一点亏待的爷爷,那个记忆里永远身形硬朗对人不苟言笑的大企业家爷爷,如今公司乱成一锅粥不说,他也成了一个没有头发的佝偻小老头。干枯瘦小,满脸都是下世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