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急忙将自己桌上赢的铜钱都推到齐盼面前道:“小姐,这些都是奴婢赢的,都给你吧!”
齐盼嗔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家小姐是输不起钱的人吗?我只是觉得光输不赢,一点意思都没有呢!”
小鱼两眼弯弯的笑道:“姐姐,你光顾打牌,又不记别人都出了些什么牌,人家打出来的牌,你要不是忘记碰牌,要不就是杠了牌忘记摸一张,你都不上心,怎么能赢呢!”
齐盼赧然道:“我对这些没有什么兴趣,只当是消遣,懒得动脑筋了,不过陪你们打罢了!”。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时候也不早了,咱们散了吧,歇会儿就该用晚膳了!这个麻将混混时间还可以,不过我还是更喜欢看看书呢!”。
小鱼笑眯眯地收了麻将,又对一旁站着的白芙问道:“今儿个一下午,你可看明白了?”
白芙跃跃欲试地点头道:“小姐,这个挺简单的,奴婢已经看明白了!”,小鱼点了点头道:“看明白了就好,明儿个咱们就去秦大小姐府上教她打麻将去!”。
走在前面的齐盼一听恍然大悟,转过身指着小鱼道:“啊,二妹妹,原来你弄这个是为了给秦大小姐解闷啊!”
小鱼笑着道:“是啊,秦姐姐头伤了,府里不让她出门,她肯定在屋里闲的无聊,我们明天去教她玩这个,免得她天天来信抱怨无聊。”
说完,她自己脑补了一下秦雪宜打麻将的样子,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齐盼点了点头道:“我说妹妹怎么突然想起玩这个了,这个给秦大小姐解闷倒不错,现在外面冷,坐屋里玩这个也行!”。
说完,她又冲小鱼撅了噘嘴道:“既是为秦姐姐准备的,妹妹怎么也不早给我说,我和秦姐姐也是好朋友嘛!”
小鱼笑嘻嘻地道:“姐姐现在知道也不迟啊,明天反正我俩都要上场陪秦姐姐打麻将的!”。
腊月初三,齐盼和小鱼登门拜访秦雪宜,这是齐盼和小鱼第一次拜访卫国公府,前几次都是直接去的秦老夫人的小院。
卫国公府富丽巍峨,老远就看到三间大门一字排开,大门紧闭,门口蹲着两只高大威武的石狮子。马车走过正门并不停下,继续向前。
马车走了一阵后,忽的拐弯进了一条小巷进了西边角门。进了角门后,马车继续向前,小鱼掀开窗纱一角悄悄偷窥。
只见马车行在一宽阔青石砖道上,道旁是高大的梧桐,梧桐后面隐隐露出几角飞檐。几个正在扫落叶的小厮,见了马车行来,均垂首束手而立,眼光不敢偷窥一下。可见这卫国公府治家严谨,颇有规矩。
也是,能养出秦老夫人这等出色女子来的人家能差到哪去。马车行至二门前停下,上次来送信的那个婆子已经殷勤的等在那里了。
那婆子见马车停下,忙上前一礼后笑道:“天气冷了,还请两位小姐换乘轿子进去,我家国公夫人说了,两位小姐先去我家大小姐那里稍坐,待国公夫人理完事再过来,还请两位小姐见谅。”
齐盼听了连称不敢,道:“小女怎敢劳动国公夫人,待国公夫人忙完了,我和妹妹再过去给国公夫人请安。”
小鱼知道卫国公夫人是继室,秦雪宜素来和她不对付,便也不再多言。那婆子打起帘子先扶了齐盼下车,又扶了小鱼下车。
小鱼下车见一旁已有一乘小轿等着一旁,四个身强体壮的婆子站在一旁。二人进轿子坐好,白芍白芙在一旁随行,那婆子也陪在一旁。齐盼小鱼坐在轿里,但听到脚步声、轿子的吱呀声,可那些抬轿的婆子们一声不发,显是训练有素。
轿子行了一刻钟的样子便停了下来,那婆子又赶上前来打起轿帘。白芍先上前扶了齐盼出来,白芙也扶了小鱼出来。
二人但见那轿子停在了一垂花院门前,“两位小姐这边请”,那婆子满面堆笑在前方引路。齐盼扶着白芍的手目不斜视的走在前面,小鱼扶着白芙跟着。
众人进了垂花院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立着一汉白玉影屏。转过影屏,小小的三进花厅。进了第二进花厅,便折进一个小院。那婆子转身赔笑道:“我家大小姐就在这锦心阁里。
进了小院,那婆子止步不前,另有一丫鬟迎了上来,行礼道:“二位小姐,我家大小姐正等着呢!”。
齐盼笑着让她免礼,然后说道:“还烦请姐姐引路!”,那丫环忙迎着二人向前。
那院里三间上房,皆雕梁画栋,两边游廊厢房连绵,虽是寒冬,游廊两侧却花团锦簇,绿叶葳蕤,处处显出皇后母族的华贵不凡来。
房前立着的小丫环,见众人行来,忙打起帘子,听得里面有人传话道:“靖安侯府的两位小姐到了。”。
小鱼方入房,便见正堂上端坐着一位鬓发花白的老妇人,与秦老夫人的和蔼可亲不同,老妇人嘴角紧抿,表情坚毅,岁月已在她脸上毫不留情的刻画出风霜的痕迹。
齐盼见了老妇人,忙拉着小鱼上前行礼道:“小女见过老夫人。”,小鱼只听得那老妇人叹了一口气道:“两位小姐快快免礼了,我家这猴儿让两位小姐费心了!”
小鱼悄悄看了那老妇人一眼,知道这便是国公府的老夫人了,皇后的生母,、秦老夫人的长嫂、秦雪宜的祖母。只见那老妇人脸上忧心和无奈的表情混杂,想是拿飞扬跳脱的秦雪宜没有办法。
那老妇人又道:“雪宜便在里间,刚刚还吵着要下床呢,你们正好劝劝她,我便先过我那边去了,免得我在这里,你们小姑娘拘礼。”,二人忙给老妇人道了谢,由一个小丫鬟引着向右厢房走去。
还没走进厢房,便听到秦雪宜在里面发脾气,“快点让我出去,我在这床上待好几天,是个好人都要躺废了!”,秦雪宜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又响又脆。
“秦姐姐这是急着上哪儿去啊?我们都来了,你还要出去么?”,小鱼笑盈盈的边说边走了进去。
只见秦雪宜只穿着中衣,头发披着,赤脚站在床上,枕头不在床上,却躺在不远的地上,地上跪了一地的丫环。
“哎呀,小鱼你终于来了,你们还不赶紧起来,去给两位小姐沏茶!”,秦雪宜见到小鱼二人进来,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忙坐下拉过被子盖好,一边招呼小鱼她们,又一边厉声呼喝地上跪着的丫环。
小鱼见自己来得颇有点不是时候,齐盼也有点尴尬,忙打岔道:
“秦姐姐想是大好了,刚才我老远就听得姐姐的声音,中气足得很嘛!”,地上的丫头们见小鱼来了,如蒙大赦一般纷纷起身。
珍珠和另外一个丫环上前给秦雪宜匆匆挽了一下头发,又取了外衫给秦雪宜披了。
“让两位妹妹见笑了”,秦雪宜赧然道,“我自己觉得已经好了,可她们就是不让我下床,我一发火,她们就呼啦跪一地,哎,这段时间闷都闷死我了”。
小鱼亲热地拉着秦雪宜的手道:“秦姐姐,这伤筋动骨都还要一百天呢,何况是伤到脑袋了,再说,我看你这额头的疤痕也还未完全消除,还是再待一段时间再出去吧,不然你又要恼人人都看你这额头疤痕了!”
秦雪宜听小鱼这话,倒是略微犹豫了一下,又让珍珠取了一面镜子来。
秦雪宜一边照着额头的伤疤,一边颇不自信的问道:“小鱼,我这疤痕真的很明显吗?我涂了你家送来的药,倒是觉得淡了好多的呢?”
小鱼仔细看了看她的额头,虽然过去了几天,不过她额头还是有明显的淡红色的一块伤痕。
小鱼温言抚慰道:“没事的,秦姐姐,你只要耐心一点,这疤痕会慢慢消去的。只是这几天没有必要出去让人指指点点嘛!”
女子的容颜是最为珍惜的,秦雪宜想到若是顶着这疤痕出去被人指点,心里便有几分犹豫了。
小鱼又道:“姐姐且再忍耐几天,待再过几天疤痕再淡点,便可以用珍珠粉掩住了,管保别人看不出来!”,秦雪宜见小鱼说得有道理,齐盼也在一旁相劝,方不嚷着要出去了。
“就算不能出去,在院里走走总是可以吧,连床都不让下,我觉得我自己都要躺废了!”秦雪宜说着说着声音又大了起来。
小鱼故弄玄虚地凑近秦雪宜低声道:“秦姐姐,小妹我就是知道你无聊,才特地带了一好玩的物事来的。”,她神秘的表情和语调,成功的吊起了秦雪宜的好奇心。
“是什么物事,妹妹快拿出来我看看!”,秦雪宜也压低了声音急切地问道。
小鱼对着白芍白芙招了招手,白芍先取出小鱼她们带来探病的一些活血化瘀补气血的药材,秦雪宜嘟着嘴道:“这些药材拿来做啥,我这段时间闻着药味就像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