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未生的房间还亮着灯，鹿离说完那些之后就走了，没再废话，也没再纠缠。
房间里，热气依旧氤氲。顾未生却没了洗澡的心思。
鹿离扔在门口的购物袋横七竖八的歪着，靠在墙上，墙边放着一双没晒干的鞋，购物袋里的鞋子衣服松松散散的露出一半儿，随意又散漫的闲置在门口，孤零零的等了半夜，才被人重新捞回房间。
购物袋里，衬衫领带，鞋子外套，凡是能想到的，她几乎都买了一套。
还有一件黑色风衣。
但顾未生很少穿黑色风衣。
他摊开袋，视线略过摆放整齐的衣物看了一眼，看完才发现衣服底下还有一张银行卡。
银行卡很旧，边缘磨损，图案久远，上面还有玻璃划过的痕迹。
正看着，就看到扔在旁边桌上的手机亮了。
“怎么样，衣服喜欢吗。”
微信对话框里，鹿离的头像忽然毫无征兆的蹦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她又开始在手机上调戏他。
“我还给我买了相似色系的衣服，很像情侣装，你想不想看看？”
哼。
又来。
就知道她安分不了多久。
顾未生顶着腮帮扯了扯嘴角，漆黑凌厉的眉眼在黑夜中格外散漫。
他伸手关了台灯，长腿交叠靠在床头，放下手机，准备睡觉。
可手机对面的鹿离却仿佛早就料到他会忽视自己一样，又接连发来第二第三天短信。
“我就知道你在要装死。”
“不过也没关系。”
“反正我知道你能看见我发的信息。”
她说着，似乎是顿了顿，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游，琢磨了一会儿，才道明来意。
“顾医生。”
“我说真的。”
“你觉得我们两能不能摒弃前嫌好好合作。”
“我这次来真的是来认真工作的。”
“你对我敌意别那么大行不行。”
鹿离抿了抿唇，侧躺在床上，一只手撑着绷着疼的脑门轻轻按摩，一只手放在键盘上在微信对话框里打字。
其实晚上回到房间以后，她又想了很多，关于顾未生，关于这次专题报道的拍摄工作。
短信里，陈之重抽空发来了报名参赛的最后时间。
公司内部也正在为她拍摄的这只海洋动物专题报道腾地方开始做准备。
只要她把片子拍好，一回去，所有赛前要准备的东西随时都能协调配合，配合好了，只要一天，她就能以特殊条件赶上比赛的末班车。
可现在，距离比赛倒计时已经过去了快十天。
她还跟医疗队的人僵持着。
这样下去根本不行，所以鹿离平息了一下自己杂乱的心情，打算继续找顾未生聊一聊。
可顾未生似乎并没想跟她沟通的意思。
鹿离拿着手机，翻来覆去在床上等了大半夜，他都没有回。
直到第二天早上，不知道洗漱完是从房间里出来吃了早饭心情好，还是别的什么，他竟然回了她的微信。
顾未生说，“好好合作也不是可以。”
“但目前我看不到你们的诚意。”
想拍专题报道，却对海洋动物的救治知识一无所知，甚至还在医疗站等着他们找到突破口，主动走进拍摄小组的镜头里，帮他们完成任务。
就算的确对这一行不了解，也不该是这种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