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笙看得出,那条黑蟒就是安陉的原型,若不是遇上了危险,安陉也定不会变回原型。
想着,芸笙便悄悄的向那人走近,手指变作利爪状。
洞外的细雨绵密,再干净的雨,也洗不尽这世间的罪恶,再不想相遇的两个人,也终究是有再会的那天。
她与施泽不就是如此吗?
施泽专心与安陉对抗,断然不会感受到芸笙得靠近,可是安陉用余光扫到了芸笙。
安陉吐了吐信子,心中升起几分惊异,他与芸笙认识也有些时日,他以为,芸笙只是一个娇生惯养的魔界公主,可是他以为错了。
芸笙自小在魔界长大,又岂会善茬?
此时的芸笙眼神异常的可怕,像是被什么控制住了一样,身上的魔气愈发的加重。
芸笙来到了施泽的身后,手向着施泽的胸口处刺去。
施泽似乎也有所察觉,一掌将安陉打到了石床上,又飞快的转身,那把带着利刃的扇子,就这么竖直的插入了芸笙的身体。
霎时间,鲜血从芸笙的身体涌出,染红了扇羽,那血,灼伤了施泽的眼睛。
施泽淡漠的眸子,微微征了征,双手竟然有些发抖。
芸笙,眼前之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芸笙,可是他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与芸笙,会以此种方式相见。
见了施泽,芸笙本来被血染红的眸子霎时间变得黯淡无光,血红褪去,忽的涌上来的绝望密布眼底。
“施……”一口鲜血从口中涌出,施泽没想到,芸笙的脸上竟然绽放出一抹微笑。
施泽颤颤巍巍的松手,那把折扇依旧插在芸笙的身上。
芸笙垂眸,看了看那把染着自己血液的折扇,痛,好痛啊,她分不清究竟是伤口的痛还是她的心在痛,这种没来由的痛,疼得芸笙无法呼吸。
“你,你来了。”眼中的苦涩越发的明显,施泽心中的愧疚席卷而来。
他不想伤害芸笙的,看着芸笙的身体缓缓在自己的眼前坠下,他想伸手去接她的身体,却被满手的鲜血灼伤了眼睛。
“芸笙……”安陉见芸笙被施泽所伤,也顾不得自己还在流血的伤口,急忙冲到了芸笙的身边,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芸笙眼神木讷的看着施泽,他依旧是一副不愿与人亲近的表情。
芸笙的眼底闪过几分苦涩,她曾幻想过许多和施泽相见的画面,只是未曾想过,再次相见,却终逃不出命运的束缚。
初遇时,他对她冷语相向,再次相遇,也终是躲不过兵戎相见。
“芸笙,我给你疗伤。”说完,安陉便催动内力,替芸笙疗伤。
那把折扇被安陉缓缓从芸笙的身体中拔出,芸笙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并未喊出半声疼痛。
雨停了,空气中夹杂着泥土和雨水混在一起的味道,清新而淡然,可是,唯一的不同,便是今日空白的多了那么一股子血气,冷的人发抖。
施泽也想像安陉一样将芸笙涌入怀中,可是那种冲动,终是被施泽很好的压在了心底。
他总是这样,不愿流露自己的感情,他不知,因此,施泽究竟失去了多少。
安陉努力了多次,可是毕竟他不是翎魔,千年的功力也只是帮助芸笙暂时止住了血,无法替她逼出藏在体内的剑气。
施泽的拿把扇子本是由青钰剑打幻化,而那把剑,是取昆仑之巅的玄铁打造,集天地之灵气。
而芸笙本体为魔,神魔不两立,芸笙本就折了魔翼,元气大伤,如今她又被神物所伤,凶多吉少,九死一生,若不是芸笙还有那几千年的修为,恐怕早就死在施泽的扇下了。
施泽就这么不知所措的站着,而芸笙,躺在安陉的怀里,任由他抱着,目光却始终未离开过施泽半步。
“芸,芸笙。”施泽终于出声,眼中似是染了泪光,恍如隔世。
曾经,似乎也有一个女子,满身的鲜血,躺在他的怀里,那女子笑的动人,那双手还未来得及附上他的脸,便已断了气,如今的芸笙,似是当初的菡婴。
“不……”施泽突然猛地冲到了芸笙的身边。
“滚。”安陉冷冷的突出了一个字。
芸笙咋舌,“安陉,他……”
“在担心自己?”
芸笙的嘴角微微勾起,若是施泽担心自己,抵得上安陉的一半也好啊,可是,此事似乎成了世间最难得事。
“芸笙”施泽像是没听到安陉说话一样,握住了芸笙粘上了血液的手。
伤神之物,唯翎魔之血,施泽似乎忘了这件事,他也无心再去思考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