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找君潋飏的时候,君潋飏已经回到了房间里面了。因为没有了流歌跟在身边,他便也不必强撑着去外面“散心”,于是百无聊赖之下,只好回到房间之中。
因而宁雨很是轻易地便敲开了君潋飏的门,看着他正坐在书桌后面写写画画,倒是笑了:“老爷,这是夫人特意亲手给您做的汤,您来尝尝看。”
说话间,便已经将碗上扣着的盖子给打开了。
君潋飏闻言将笔放下来,从书桌后面走出来,走到了正桌的旁边,看了一眼那碗里面白白嫩嫩的场景,心中也不觉得讨厌,而是随便坐下来:“你说这是她亲手做的?”
他原本在外面看着流歌被流夫人叫走,还以为她不过稍许时辰便会回来,甚至因此暗暗提醒自己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片刻安静。
却没有想到,这一走,就是好久。
君潋飏总是不见流歌回来,便自己回了房间,无事可做就只好写写画画。却没有想到,她迟迟没有回来竟然是去做汤去了。
一想起来那原本活泼闹腾的人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安安静静地蹲在火炉旁边洗手作羹汤的样子,君潋飏甚至还有些想笑。
“她怎么不自己送过来?”难道是害羞了?
“夫人说她还有些事情,让奴婢先将汤送过来。”宁雨低着头,将汤端出来放在君潋飏的面前,“老爷您快趁热喝了,不然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说着,又似是说笑一般笑了笑:“可别辜负了夫人的一番心意。”
那里面素净的样子倒是让君潋飏不讨厌,因此顺从地端起碗来,张口想尝一尝,谁知道还没有递到嘴边,就闻到了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当即便愣了愣。
宁雨心知他发觉出来了什么,可是又害怕他往下追究下去,索性继续将流歌的名头搬出来:“夫人将汤交给我的时候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说是她好不容易才煮好的,要看着老爷喝光才算是罢休呢。”
流歌根本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可是宁雨为了催促君潋飏赶紧将这汤喝下去,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果不其然,也就是一再听到了流歌的名字,君潋飏才逐渐放松了警惕。罢了罢了,流歌的性子他是了解几分的,想来让她亲自做这样的事情,到底是有些为难她又有些委屈她了。
而且她一向对他珍爱无比,就在方才出去走走的时候还对他黏糊到不行,恨不得两个人连体。这样的流歌,难道还会对他做出来什么不好的事情不成?
君潋飏这样想着,便没有继续理会那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反倒是直接将汤再次端了起来。
这次,他没有任何犹豫,一口气就将汤全部喝掉了,放下碗之后甚至还笑了笑:“味道尚可,只是需要转告夫人,这种事情让下人来做就好,下次不必委屈了。”
“是。”宁雨低着头收拾碗筷,应声道。
君潋飏太信任流歌了,所以他喝的着急,也没有发现旁边的宁雨的表情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从一开始他端起来碗的时候的满怀期待,到后来他犹豫时候的声声催促,再到最后君潋飏将汤一口气喝完的时候的细微表情变化,说不上来究竟是得意还是高兴,但是那表情这么丰富,短短时间就一再变化,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只可惜君潋飏的注意力都放在汤上面,思绪早已经魂飞天外,根本什么不对劲都没有注意到。
也就给了宁雨可乘之机。
宁雨和流歌分别的地方离君潋飏和流璃二人的住处距离不同。宁雨已经开始催促君潋飏快些喝下去的时候,流歌才走到流璃的房门前。
“姐姐不是着急去找心上人吗,怎么,不和你的夫君腻在一起,倒是来找我做什么?”流璃一开门看到是流歌,将人迎进去的时候还不忘揶揄她几声。
倒是让流歌疑惑了几分:“你少装糊涂了!说吧,叫我来有什么事?”
此言一出,糊涂的人就不止流歌一个了,还带上了一个流璃:“我叫你来?我没有啊!”
“不是你让宁雨……”流歌一时之间愣住了。
流璃好笑地看着她:“我可是知道你现在正与你的亲亲夫君在一起培养感情的,没有什么大事自然不会贸然去麻烦你。天地作证,我这几个时辰都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没有出门,更不要说派什么人去寻找你了。”
流歌趁着流璃说话的间隙抿了抿嘴,最后可算是回过神来,有些苍白地笑了笑:“那估计是那丫头记错了,等回头我再说说她。”
话虽然这样说着,可是流歌的心中却早已经起了戒备了。
上次流夫人就提醒过她让她小心宁雨,火灾的事情又是因为宁雨的一时失误,这次传话说是流璃找她,实际上又是一个大乌龙。
一次两次尚且可以认为是巧合,是偶然,可是此次都是这么巧合,这就让人忍不住有些怀疑了。
“你那个丫鬟啊……”流璃撇了撇嘴,“要说丫鬟,还是从府中带出去的流香又贴心又得力,才不会毛手毛脚的,连一个传话的事情都做不好。”
流歌漫不经心地符合着,心中却回想起来了宁雨之前说过的话,还有她说话的时候的神情。之前不觉得怎么,可是那些话语和神情都经不起推敲,一旦被人认定了是有异心的可能,便看来看去怎么都像是鬼鬼祟祟图谋不轨。
“看来下次她说的话,一定要好好求证一下才能相信。不然,就赶紧找机会将她打发出去。”流歌自爱心中暗暗盘算道。
流歌与流璃正说话间,就听见外面传来了流老爷的声音:“璃儿在里面吗?”
流璃慌忙将房门打开,与流歌齐齐朝外面行礼:“父亲。”
说着,便将流老爷迎了进去。
“父亲今日……这是怎么了?”流璃伺候着自家父亲坐下来,看着他的神情严肃,才小心翼翼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