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潋飏和流歌这次的昏迷说是大事其实也不大,说是小事其实也不小。流歌虽然虚弱,但是在火海之中被君潋飏护得好好的,因此看起来精神比君潋飏的还要好一些。
再加上了流璃与她谈心的时候说的话,虽然不是故意说来安慰她的,但是越是这样的实话,越是让流歌心中高兴,因此恰恰是应了“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句话,流歌心情好,身体好得就快一些。
略略休息了半日,大夫再来看流歌的时候,探了一把脉,点了点头,神情已经没有一开始的时候那么严肃了:“困在火中的时候想必是吸入了不少浓烟,此时大小姐既然已经醒过来,精神看起来也尚好,不如多多出去走一走,散散心也是好的。”
流歌正被闷在房里憋闷得慌,此时听到大夫这样说,不由得眉开眼笑,也不等流璃有什么反应,自己就先应了下来:“我知道啦!谢谢大夫!”
听得流璃在一旁忍不住扶额想笑——这才不过在床上躺了半天,哪里就有这么闷得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已经将她关了多长时间不让出门了呢!
她哪里知道,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流歌想要去散心,也不仅仅是想要出去转悠。更多的,是她对君潋飏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小心思在作祟。
之前虽然已经确定过对方安好了,但是流歌在流璃的谈话之下再一次确定了君潋飏对她的心思,心中难免兴奋,甚至似是刚刚成婚的娇俏少女一样,恨不能每时每刻都黏糊在自家的亲亲夫君身边。
因此,此时大夫的话语对她来说,简直是宛如天籁。
流璃便是已经看出来了她的心思,也知道自己拦不住,索性便随着她去了,任由她欢欢喜喜地给自己穿戴好,带着笑容走到了君潋飏的面前。
这之后的事情,流璃不便于继续看下去,便也笑着走远了。
“你好些了吗?”流歌的脸红扑扑的,像是跑来的一般。但是实际上,她这一路都是由人小心翼翼搀扶过来的,之所以会脸红,纯粹是因为害羞。
既想上前和君潋飏说话,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合适。闷闷了半晌,只好先问好出来。
君潋飏被砸到或者被烧伤的地方都已经包扎好,此时正倚着床头半坐着,看到流歌来了,招呼着她坐在一旁:“好多了。你怎么下床了?脸这样红,是一路跑来的?”
流歌摇摇头:“是……”是羞的。
可是这句话就是怎么样都说不出口,流歌磨磨蹭蹭了半晌,最终还是放弃解释,转而大着胆子凑上去:“我、我错了,我不该一时冲动离家出走的……不然也不会出这么多事情,还害得你……”
害得你奔波劳碌之余受了流家人的警告与白眼,最后还因为火灾受了伤。
君潋飏的神情微动:“夫妻之间本是应当的。”
他向来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即便仅仅是因为流歌是他的发妻,他也不会轻易放弃救她。
然而流歌只当他是变相地向她吐露深情,一时之间脸颊更是红润了一些:“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不会这么冲动,不听你解释一两句就离开,也不会不相信你,更不会……”
她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极快,似乎是蜻蜓点水的一霎那,但是脸庞却是一红更红:“更不会轻轻易就再说放弃你的话……”
君潋飏还不知道她心中的一团弯弯绕,更是不晓得她已经自动脑补了许多事情。一醒来没有多久,就看到流歌一副这样子地看着他,又净是说一些这样的话,一时之间倒是让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不过,流歌说这些话,本来也就没有想君潋飏会接着说什么。她不过就是迫切地想表明自己的心意,希望君潋飏能够明白她的一番心意而已。
哪知道君潋飏的神情越来越奇怪,面对流歌的话,自己实在是不知道该接着说些什么好。
“那你能原谅我吗?”流歌眨巴着大眼睛,看向君潋飏,撒娇道。
君潋飏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说话的地方,即便是不知道流歌说的原谅是什么意思,也忙不迭地点头,只觉得心累,巴不得流歌赶紧将话说完赶紧离开,又或者,不要说这样的莫名其妙的话也成。
他以为只要自己应和了,没准流歌说上几句自己就烦了,或者话说尽了便就离开了。谁知道就在他的那一个点头之后,流歌看起来倒是更加兴奋了起来,围着他说这说那,总之就是有的没的都要说上几句。
君潋飏有些烦躁,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一等又等,总是等不到流歌住嘴,自己终于忍不住了,随随便便地搪塞了几句话就想离开:“大夫说我既然已经醒来,不如多多出去走动走动,有利于恢复。”
说着,就想下床:“你若是累了,就找人送你回房。”
“我不累我不累。”流歌兴奋得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眼瞅着君潋飏要出门转悠,自己也忙不迭地跟了上去,“大夫方才也说我要多散散心才能有利于恢复,所以我可以和你一块儿出去。”
君潋飏:“……”
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
流歌看他别别扭扭地出门,也没有多想,全然不知道他是想躲着自己好静静想一想这些事,反倒是以为他也是害羞了一些,所以想躲着她。
越是这样,流歌就越是想找机会跟着君潋飏,甚至还一边跟着,一边继续在他的耳边聒噪不休。
即便是不说话了,也不过就是坐在他的旁边,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间或还有傻笑声。
“流歌。”君潋飏有好几次几乎忍无可忍,甚至都已经出声唤她。但是流歌闻言只是无辜地望过来:“怎么啦?”
君潋飏再看着她那纯真无害的神情,便一句重话也说不出来了。
时间久了,拒绝的话反倒是更加说不出口,心中无奈,便也任由她自己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