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医师扭头问道。
“他是谢军师,生病了,你快看看他怎么样了。”裴安宜小心的扶着谢嘉坐在草席上。
医师看谢嘉面色苍白,两颊泛红,眼睛半闭,放下手中的事情上前把脉,眉毛从紧皱舒展开来,“不过是普通的发热,让炊事烧两壶热水灌下去额头散散热睡一觉就好大半了。”
医师收回手,准备处理自己还没处理完的事情,忽然想起来了,问道:“你是谁?”
裴安宜正欲解释,见谢嘉低咳了两声,没有作答,手贴了上去,太烫了,忍不住问道:“这真的是普通发热?谢军师出了什么事情,你就不怕侯爷怪罪?”
“侯爷侯爷的,别给我扣那么一大口锅。”医师把旁边晒干的草药碾碎,走过来将汁液涂抹在谢嘉额上,随意道:“带回去吧,真不知道这么弱的军师侯爷也敢带到军营中,也不怕病死。”
“对了,你是谁?”医师又问道:“我都问了第三次了,可别不回答我。”
“裴安宜。”裴安宜答完就扶着谢嘉离开。
医师将沾了草药汁液的手在手帕上擦了擦,低声呢喃道:“裴安宜,是个好名字呢,可惜人也太傲了。”问了三次才答,真不知道得罪了医师,医师有一万种让人看不出来的手段让病人的病好不起来吗?
裴安宜将谢嘉安置好,额头敷了草药的谢嘉脸色看起来好了些。
“谢兄,你好点了吗?”
“好一些了,这种草药有去热的功效。”
“那就好。”裴安宜把谢嘉的手放进被中,替她掩了掩薄被,盖到脖颈,低声道:“谢兄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安宜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被裴安宜深深地注视着,谢嘉眸动了动,不适道:“裴兄,你这样说话很让人误会的。”
“安宜说的是事实。”
“好吧,裴兄,我该休息了。”
“谢兄,好好休息,安宜告退。”裴安宜拿上之前放在矮桌上的饭菜走了。
见人走了,谢嘉松了口气,刚刚裴安宜的话,似乎在告白一样,如果不是她现在扮演的还是男子,她差点就以为裴安宜喜欢她。
谢嘉闭上眼睛,开始浅眠。
离开之后的裴安宜摸了摸之前抚过谢嘉额头的手背,神色晦暗不明。
从看见她脆弱一面的那刻起,有一些东西,在变质。
裴安宜空出一只手按了按眼角,也按下了心底升起的一团阴暗的心理,把冷了的饭菜放了回去,回到营帐中,安静的闭上眼休息。
——
“裴安宜投奔赵昌了?”邱胜眉头紧锁,不安道:“他之前跟我说的可不是那样。”
“不是,是只做破晓公子的侍卫。”密探道。
“有什么区别吗?”邱胜冷哼一声,道:“破晓要保的是赵昌,如果他非要让赵昌赢,裴安宜就算心中不快,也不会驳了破晓的面子。”
“下去吧。”
密探悄声离开,邱胜握紧了拳头,早知道在一个月前的宴会上,要么不请裴安宜,要么就不设那个宴。杀不了赵昌,又丢了裴安宜,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破晓,破晓,谢嘉!都是因为这个人。邱胜拔出桌上的飞刀,随手扔向身后的标靶,正中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