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先问出这句话的并不是付容与,而是宁王。
太后一脸理所当然地笑了笑,“平时一家人吃饭,也都是地位最低的人给全家布菜,我们这位份最低的,也就是侧福晋了。”
随后,她又笑眯眯地看向了付容与,“侧福晋心中可不要怨恨哀家啊,日后敏儿和王爷成婚了,你早晚也要做这些事的,还不如现在就习惯一下,哀家也是为你好啊。”
听到这个回答宁王顿时皱眉,有些不安地看向付容与,却见到她并未任何异常的表情。
付容与在心里面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太后说话常常就是欲盖弥彰的,针对自己已然非常明显了,就没有必要假惺惺地说好话掩饰。
“臣妾自然不会怨恨太后。”付容与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姿态端庄地起身,站到刚刚宦官站着的位置。
然后她便开始十分自然的用方才的那双筷子为几个人布起了菜。
她从前也观察过那些下人是怎么做的,只要把荤菜、素菜、汤依次分别按照从尊到卑的顺序夹给在场的人便可。
若是有谁想吃别的东西,就要特地和布菜的人说。
在场的人都对她的这个反应有些吃惊,特别是太后,她原本以为自己刚刚那样明里暗里的讽刺她地位低下,估计付容与会当场发怒才对。
那样的话,她也就好留下她的把柄,可是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反应。
不过,她还是不相信她是真的大度,就算是现在隐忍下来面上没有反应,一会做事的时候也一定会包含情绪而出错的。
“侧福晋,我想吃那道象眼棋饼。”杜敏见着付容与这么听话的布菜,态度顿时有些傲慢起来。
付容与便顺着她的意思夹了一块饼到她面前的碟子里,随后继续按照顺序为众人夹菜。
夹到宁王碟子里的,他一口未动。
实际上,看着付容与这样像个下人一样站在旁边,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也没什么胃口吃下去。
杜敏似乎是尝到了甜头,不断地使唤着付容与给自己夹菜,而且态度愈发的放肆,几乎将她当成了丫鬟看待。
“王爷怎么不吃呢?”太后见到宁王面前的食物一口未动,奇怪地看着他。
“儿臣没什么胃口。”宁王摇了摇头,目光始终停留在付容与身上。
太后有些看出了他的心思,心中有些不满,放下了筷子,道,“这人在什么样的位置,就该做什么样的事,自古以来就是这个规矩,没什么好不平的。”
她这话一半说给宁王,一半说给付容与听。
她今天便是要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她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在王府的身份也只不过是个侧福晋,是不能和正室相提并论的。
但是付容与听着些话也一直都是面无波澜,本本分分的将每一件事都做的十分周全妥帖,布菜的顺序也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就连杜敏不断地要求她夹这夹那,也从未看出有一点不满来。
太后心中对她的这种忍耐力感到有些惊讶,也只好不得不放弃了借机挑刺的想法,布完菜也就把她晾在一边,没有叫她回去吃饭的意思。
实际上,付容与不是忍耐力太强,而是早就习惯了对太后的话左耳进右耳出。
否则,若是她每句话都去认真的计较的话,恐怕是早就被这两个人给气死了,她现在只是单纯的不想给宁王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