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并没有死。
再次醒来时,他在郊外的一座山林之中,周围全是高大的树木,只有一条细长的曲径,看样子少有人来。
他仍然在发热,不过之前其实只是昏迷,却被敌军误当成死了,所以才给丢了出来。
估计是因为他们没人敢接近他这个病源体,所以才连他是死还是昏迷都搞不清楚。
不过,这倒是意外地救了他一个命。
毕竟留在敌营里,早晚是个死,而现在他好歹脱离了敌军的掌控,这也终于让他看见了一线生机。
于是他挣扎着坐起来,双手撑地拖动自己的身体移动,想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可用的东西。
令他惊喜的是,他真的发现了几味草药,是可以暂时缓解自己身上的病症的。
于是他拔了几棵下来,不过这里的条件,自然是没有办法正常的煎药的,他只能擦干净上面的泥土,然后干嚼下去。
吃了几颗草药之后,他感觉自己的体力也跟着恢复了一些。
这两天,敌军从未给过他吃喝,光是见到他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感染,所以他也早就饿得有些虚脱了。
就这样挣扎了几轮,薛崇的姓名总算是将将保住了。
但现在他浑身是伤,若不能即使包扎,也一样会感染而死,所以他必须尽快走出这片山林,回到营中和萧悦鸣等人汇合。
他捡了根树枝,跪坐在地上,用树枝充当拐棍勉强支撑着前行。
忽然,他停了下来,听到了周围似乎有落叶被踩碎的声音,是人的脚步声。
“喂!有没有人啊!救命啊!”薛崇心中大喜,也顾不得那么多,抬起头大声喊道。
很多天没怎么喝水,他的嗓子也早就干哑了,但却仍是拼命抓住这一次得救的机会,用尽全身的力气高喊。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不一会,一个背着竹筐的年轻男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还真有人在这边!”看到薛崇的样子,那男人被吓了一跳。
看样子,这男人应该是来砍柴的,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斧头,背后的框中还放着几块柴火。
“救命,救救我……”薛崇此时已是有气无力,对男人求救道。
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浑身都是伤痕,甚至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不知道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小兄弟,你这是被谁打了?”他低头,好奇地问了一句。
薛崇自然不能说是被敌军所伤,想了想,凄苦地说道,“小生家道中落,这些都是被催债之人所伤啊。”
“真是可怜。”男人似乎很有同情心,又看了看他的伤口,又是叹气又是摇头。
“能不能麻烦您带我出去,只要带我到有人烟的地方就行。”薛崇见对方态度不错,连忙请求道。
“这样吧,你要不先跟我回家养养伤吧。”男人想了想,提议道。
薛崇自然是巴不得有个地方能暂时收留自己,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那就多谢这位兄弟了!”
男人年轻力壮,轻轻松松地将萧悦鸣背了起来,筐子挂在了胸前,就带着薛崇下了山。
山下,果然有一座小村庄,男人的家就住在这里,不过他家中还有妻子儿女和一位老母亲,薛崇担心自己的疫病传染,便主动要求住在最偏僻的杂房。
男人便给他收拾了一个临时的铺盖,让他暂时在这里住下来,等到伤好些了再想想办法怎么送他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