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阿辞一个人迷迷糊糊中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浑身像是被灌了铅般沉重,又热的不行。
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周围,是完全陌生的地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是被付容与带来这里的,四下望去却不见人踪影。
他见到自己身上一层一层的被子、衣服,苦笑了一下,挣扎着想坐起来,伤口处却因受到牵扯再次裂开了,疼的一阵晕厥,再一次倒了下去。
“阿辞、阿辞。”
昏暗中,有人在摇晃他的身体,晃得他有些想吐,但肚子里空空的,没什么能吐。
睁开眼,对上了付容与笑成两条弯的双眼。
“我找到药了,快来喝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听到她呼唤自己喝药,他却没有反应,反倒一脸骇然地看着她。
“你你你!”阿辞被吓得口齿不清,指着付容与半天说不出话,视线死死得落在她头上。
“怎么了?”付容与歪着头笑了笑。
“你的头发呢?”阿辞咽了口口水,终于问了出来。
现在的付容与,原本一头及腰长发已然不见了踪影,剩下参差不齐的几缕飘飘然的垂在肩头。
“哦,太麻烦了,剪了。”付容与耸耸肩,不以为然道。
其实,她天刚亮就出去想办法给阿辞买药了,但是身上没有一点值钱的东西。村里一个阿翁告诉她,她的长发可以换些钱财,她便果断剪掉了。
随后也是跋山涉水好久,才找到最近的药铺。
阿辞显然明白她是在安慰自己,心里反倒更不好受了。
他还记得他们初见时,他笑着拨弄她的长头发,爱不释手,可没想到,现在她为了自己剪去了一头青丝。
见阿辞眼睛有些红红的,付容与吓了一跳,连忙捏了捏他的脸,道:“傻孩子,你伤心什么啊,头发还会再长的。”
她知道在古人的概念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断不能损伤,所以才有“髡刑”这种看似没什么杀伤力的刑罚。
其实她本人不太介意,虽然多少会不舍得,但是短发也轻便不少,省去很多麻烦。
“可是……”阿辞鼓着嘴巴,还想说些什么。
付容与笑着坐到他身边,将熬好的药递到他嘴边,道:“这药不苦,你要乖乖喝了,才对得起我的头发哦。”
阿辞愣了一下,直接接过付容与手中的碗,也不嫌烫,吹了吹便仰起头一饮而尽。
“这才像话。”付容与笑着点头,在他身上查看了一番后,笑容忽然在脸上凝滞住了。
“你伤口是不是裂开了?”她惊恐地掀开他身上盖着的衣服,果然看到他先前中箭的地方正在渗着殷红的血。
“不碍事。”阿辞这么说着,但唇色已经变得苍白。
随后,她强迫阿辞脱去上衣,亲自为他擦拭伤口,上了些外敷的药,把血止住,才拿些干净的布重新包扎起来。
她只把阿辞当小孩看待,自然不会多想,倒是阿辞被她这番举动搞得小脸通红,她也不晓得这小屁孩在害羞什么。
“男女、男女……”他支支吾吾地开口。
付容与毫不吝啬地赏了他几个白眼,一字一顿道:“男、女、授、受、不、亲。”
但是即使如此,阿辞的病情也不见什么好转,整天浑浑噩噩的,连出门都费劲,更别说赶路了,两人只好滞留在山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