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自从踏进青楼的那一刻起,未曾想还能有重见天日的时候,手拉着手看着对方,一时间说不出话。
她们脸上都带着一样的表情,不知是悲是喜,眼睛中噙着泪水。
许久,鸦青才终于吐出一句话,“我们自由了。”
这自由来的何其不容易,从中原辗转到了这里,她们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磨难,几次都差点活不下去,现在都挺过来了。
望着外面渐渐升起的日头,姐妹二人终于欣然而笑。
“这次还真要多多感谢刚刚的公子了。”朱红感叹似的自言自语了一句。
她们和阿辞毕竟只是萍水相逢,却被他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如此恩德,日后若有机会是必须要报答的。
不久,付容与接到了厌秋的回信。
但她虽然答应了她的要求,却要约她第二日午时、在城郊外的定安寺见面,才能如约将钱交给她。
付容与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可是想想对方不过一个花魁女子,应该不至于将自己如何,约在外面见恐怕是为了避嫌,便应了她的要求。
而阿辞这边,放走了二人后,他在群芳楼里逛了一圈觉得没意思,便又回了自己的厢房。
彼时厌秋已经在里面等候了,不过因为刚刚收到付容与来信要挟的缘故,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
“公子,厌秋见过公子。”见到他进来,她立刻起身行礼,拉着他到桌边坐下。
桌上,是一桌的好酒好菜,是群芳楼招待贵宾的规格,阿辞出手阔绰,自然受得起此等待遇。
阿辞淡淡地应了声,便坐了下来。
厌秋坐在一旁偷偷地打量了几眼,见他面容白皙,眉眼俊美、比女人都要精致,虽说看上去年轻尚轻,却也令人十分心动。
她细心地为他夹菜,又给他倒上了杯清酒,声音柔柔的,“公子,怎么不吃,是没有胃口吗?”
“不是,我想向你打听些事。”阿辞尴尬地笑了笑,也意识到自己满脑子都是敌军之事,刚刚有些走神。
他这一笑,顿时令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厌秋顿时芳心暗动,故意将自己外面披着的薄纱披肩半敞开,露出温润如玉的肌肤。
“公子想问些什么呢?”她轻轻地朝着阿辞靠过去,十分妩媚。
阿辞不动声色地躲了过去,让她扑了个空,却又保持着脸上的笑意,开口道,“我有几个认识的人进了这座群芳楼,却一直没看见他们,厌秋姑娘可有见过?”
“公子说的人长什么样呢?”厌秋见他躲闪有些不甘心,又伸出手想去解他的衣领,却被不动声色的拒绝了。
阿辞被她这样的举动弄得有些尴尬,轻轻咳嗽了一声,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我那几个朋友打扮成了商人的样子,他们中带头的人,穿了件暗红色的衣裳。”
话音一落,厌秋脸上顿时变了颜色。
因为,他的描述正和今日敌军副将来时的装扮一模一样,而今日群芳楼再没接待过其他这样的商人了,不该是巧合。
难道,他是探子?
“厌秋姑娘想起什么了吗?”阿辞注意到她的脸色难看,心中清楚她必然知道些内情,眼神随之变得锐利起来。
“没有啊,厌秋……没见过这样的人呢。”她连忙摇头否认。
她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和敌军的副将认识、而且还是老情人的关系呢。这若是眼前的人真是在军营中有个一官半职的,还不把自己抓回去严刑拷问?
“是吗?”阿辞微微眯起眼睛,很是狐疑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他看得出来她一定有问题,且刚刚眼神一直是躲闪着的,只是不知道这女人的底细究竟如何,不能轻举妄动。
那之后,厌秋心中担惊受怕,也不再做出大胆的举动,两人便这么相安无事地过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