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永愿意胡闹,我也在走之前纵容他一次。只是,一个丢了骄傲,心里崩溃的人,哪有那么容易振作。”李延庆的眼睛一眨都不眨地注视何采青。
“……你都知道。”何采青的声线颤抖。
舞狮头的骄傲不堪一击。
无论何时,遇到什么情况,就算是手断了,手指也得抓住狮头。
师父曾经这么教诲他们几个师兄妹。
这次的水青比赛,她不仅输了。还把狮头扔掉了。
相比较于前者,何采青更加不能接受后者。
舞狮去尾不去头。
何采青这几天在反思自己到底是不是适合舞狮。
“知道,所以我留给你足够的时间疗伤。可用来自暴自弃地你让我很狮王。骄傲是件不值一提的事,从哪儿跌倒,从哪儿站起。
你这几天应该做的是回顾水青的失误与不足,总结下次的作战方案,而不是自怨自怜。”李延庆的话语一针见血。
“你慢慢吃。”李延庆不愿多说,走之前,结了馄饨摊的账。
独自回医院的何采青在医院的门口遇见提着拎八宝粥,不断徘徊犹豫的马承平。
“大师兄?”在何采青去求马承平暂时存存放郑家班舞狮行当,马承平拒绝后,何采青就再也没去找过马承平。
“我听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你。”马承平和何采青在医院旁边的晚餐店找了个位置坐下。
“你还好吧?上回天塔舞狮我去看了,你和兴才舞的真好。青出于蓝胜于蓝啊。”马承平感慨,师父原来看好的是自己,自己却让师父失望了。
“手没事,休养几天就可以正常使用。没有伤到骨头。”何采青动了动包裹纱布的左手。“大师兄,你听说了吧,和沈家班的水青比赛,我失败了。”
“你舞狮的经验不足,当然是比不过沈家班那只千年老狐狸。听说沈石这回为了组起这个舞狮班,把乡下的房子都骂了。
他们说赵家班不择手段,他们对于狮王的执念不也是强的很。”马承平语气中对沈家班的做法颇多微词。
“大师兄,我在水青比试的时候,把狮头扔进了水里。自己却还在场上。师父说了,舞狮头,狮头在,人在,狮头没,人没。我愧对了师父的期望。”
听见何采青对自己的责备,马承平笑起来,“你还真信师父的?”马承平双手合十,对着天上对师父说了声对不起,弟子不敬。
“你知道师父十五六岁的时候,为了个马戏团的门票,把狮头当了事不?”
何采青对此毫不知情。
“那也是,你进郑家班的时候,师父已经人到中年,走稳重路线了。你也知道,人每一个年龄阶段的想法都不一样。师父也就那么一说,你也就那么一听。
只要能拿到狮王,谁管你以前比赛有没有丢过狮头。而且你又不是故意的,对吧?”
何采青连忙点头,她怎么可能是故意的。
“那不就好了。不知者无罪。离狮王争霸赛也就三个礼拜多礼拜了,时间可不多。你要是再这个状态下去,可不成。
我还指望你夺下狮王,光耀门楣呐。”
又劝解了死脑筋的何采青一会儿,马承平见天晚了,再不回去家里的婆娘要骂了,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