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三米多宽的大缸取代竹塔的位置,敦实地放在草地上。
春雨过后,冬天的荒地长出了碧绿的野草。在没人搭理的角落,展现出了旺盛的惊人生命力。
远远望过去,绿油油一片,还挺好看。
季兴才穿着舞狮的服装,脚穿布鞋,上缸训练。这是班主特意订制后运到山上来的大缸,班主让他先熟悉在缸沿行走的方式,等行走自如了,再舞狮。
不远处的湖边,阿杜撑起一把巨大的遮阳伞,遮阳伞下摆了一个躺椅,躺椅上还有柔软的海蓝色枕头。
李延庆坐在躺椅上,手里一把钓鱼竿,远远地甩到平静的湖面。明黄色的浮标浮在水面,漾出一圈圈的涟漪。
佟铮懒洋洋地四肢呈大字型躺在草地上晒太阳,真男人就该晒!
扑通一声,水缸那儿传出巨响。
扶着遮阳伞,还未固定的阿杜没法及时赶过去,“佟铮,赶快去帮忙!”
听见扑腾水花声的佟铮麻溜地支起上半身,“我去!”佟铮见水缸上半个人影都没有。一咕噜站起来,佟铮抱起地上的大石头就往到胸口高的水缸砸去。
石头撞击水缸表面,蛛网似的纹路霎时蔓延,水流冲破裂缝,哗地涌出来,浇了佟铮半身。
“咳咳咳!”季兴才的手搭上水缸沿,艰难地从水缸里站起来。
看着得救的季兴才,佟铮抹去额头上的冷汗,继而得意起来。
古有司马光砸缸,今有佟铮智救队友。
“佟铮,你怎么把缸砸了?”阿杜连忙固定住遮阳伞。“这缸可是从省外运过来的,而且是专门在窑厂订制的大尺寸水缸。”为了这口缸,阿杜可是忙活了好久,联系了好多人。
“我这可是救了季兴才一命。缸还比人重要?”佟铮不高兴了。
“人比缸重要。”拿着钓鱼竿的李延庆回头,“但你选择的方式让舞狮班损失了一口来之不易的缸。刚才的情况,你完全可以探进缸里捞出兴才。你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只能用砸缸的方式救兴才。”
佟铮现在面红耳赤,真是没天理,不识好人心。
“班主,佟铮也是为了救我。这缸我试试看能不能修补,也许可以修好。”缓过被水呛住这一阵难受劲儿后,季兴才替佟铮说话。
佟铮看了看季兴才,哼,还算有点良心。
“修不好了。”何采青蹲在水缸的破损处,捡起其中一块碎片,“小碎片过多,留有空缺的水缸,对于水青训练的平衡性有妨碍。”
既然何采青都这么说了,那这缸肯定是不能用了。
“少爷,我先联系人送个普通的水缸,然后再向窑厂订制一个,怎么样?”阿杜提出解决方案。佟铮毕竟是为救人砸的水缸,也不好太怪他。
“不必。”李延庆把鱼竿放在地上的支架上,起身,走到佟铮面前。
“你不会是想让我背上山吧?”佟铮心里直打鼓,李扒皮的为人坏得很,一切皆有可能。
“让从未接触过水青的兴才一上来就在水缸上训练是我考虑不周。”李延庆对于佟铮的猜测予以否定,“你去砍竹子,搭竹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