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视线齐刷刷地集中在何采青的身上。
“我觉得……成。”何采青现场演绎‘我坑我自己’。她心里的小人儿留下了悔恨的泪水。她不该来这里的。要不,她下周二继续请假?
但,李延庆筹办舞狮班子,是在帮她阿。
包厢里仍旧笑着,喝着,闹着。在十里洋场待惯了的狐朋狗友们一直喝到了半夜,各家派车接走烂醉如泥的他们后,李延庆才得了空与何采青慢慢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并肩行走。
小杜开着黑色的汽车,不远不近地跟在两人身后。
“在拿到花巷68号的地契前,你好好在家休息。”李延庆送何采青来到她租住的楼前。
“嗯。”何采青在思考什么舞比较适合体弱多病的李延庆。她跟李延庆道别后,走进了楼里。
李延庆站在门口,双手插进口袋,抬头看楼上。过了一会儿,三楼第二间窗户亮起了灯。他注意到窗台那儿养了盆茂盛的绿萝,长长的枝蔓伸到阳台外。
何采青站在窗户后,静静看着李延庆在楼下等了一会儿后,转身乘坐进车子里。黑色的车子利落地转了一个弯儿,驶向漆黑的前路。
师父常说世间还是好人多。这些日子,她同李少爷这般相处下来,想言师父说的在理。
办舞狮班大多赔钱赚吆喝。李少爷涉世未深,不计较钱财,她却是不行。何采青望着远行的黑色轿车,在心里下了决定:若是舞狮班赔了,她跳舞跳得好,索性用这个还债。
汽车的后座,赵博远醉红了一张脸,半睁着一双眼睛,“延庆,这女孩儿谁啊?值得你大老远送到这儿?”李延庆从不会成为春心萌动的傻小子。这点,赵博远心里门清。傻小子早就在那种深宅大院内早夭,根本无需挨到成年。
“博远,我最近爱上了一项舒筋活骨的活动。”李延庆的双眼划过车窗外飞速后移的景致。
“打太极拳?”赵博远知道李延庆自小体弱多病,剧烈的运动根本不能参加。轻则卧床,重则吐血。
李延庆摇头,“钓鱼。”
果然是老年人的活动。赵博远兴致缺缺地重新闭上眼睛。
李延庆并不在意赵博远的反映,他不紧不慢地转动玉扳指,“小杜,先送赵少爷回赵家老宅。”
“是。”小杜看了眼后车镜里的少爷,方向盘一转,黑色的汽车驶向另外一条路。
三天后的晚上七点,一辆稀罕的四轮汽车四平八稳地停在热闹的盛世门口。舞厅大门旁的门童没有因为这庞然大物挡了客人而出言赶人。与之相反,他们谄媚地笑着迎上去,恭恭敬敬地请车里的‘人物’下车进门。
车门打开,西装笔挺的李延庆下车,手里拿了一根漆黑的龙头手杖。在两个门童的簇拥下,李延庆迈着稳妥的步伐走进盛世。
今晚,他会如约邀请‘竹桃’共跳一支舞。
李延庆一走进灯光绚丽的舞厅,就被在舞池里跳舞的赵博远当场抓获,送进包厢。
这位少爷可是今晚的主角,不能冷落了。
赵博远舞也不跳了,跑出舞厅,不知从哪儿弄来九十九朵火红玫瑰。
“竹桃在后台。”回来的赵博远把怀里的一大捧花束递给李延庆,“做兄弟的只能帮到你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