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空荡荡的密室,除了四面墙一扇门和周围的烛台之外,没有任何其他东西存在。
沉垣站起身来,身上的紫色光网勒得他很是难受。
俊秀的男子气急败坏地道:“莫愁,你突然推我做什么?!”
莫愁银牙轻咬:“沉垣在哪?”
男子微愣,看着俏丽的少女憎恶的目光,忽然笑了出来:“你发现了呀,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自认为做的还不错,这两个人是怎么发现他不是这个人的呢?
莫愁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上露出不熟悉的笑容,心头痛意渐长,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固执地重复道:“沉垣在哪?”
韩令羽敏锐地察觉到莫愁语气中微微的颤抖,忍不住抬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全尘子看着莫愁的面容,眸光微闪。
果然是她。
男子抬手摸上自己的脸颊:“看来是我哪里做的不对?才让你们发现了破绽……毕竟这幅身体可货真价实的是那个叫做‘沉垣’的家伙儿呢……”
莫愁闭了闭眼,心头的痛越发难以忍受起来。
她心底早有了猜测,妖族的气息无法冒充,出现在她们面前的确实是沉垣的身体。
但是,这幅身体的芯子却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莫愁的声音颤抖的厉害:“你到底是谁?沉垣在哪里?”
男子笑着看她,仿佛她此刻表现出来的伤心让他很享受:“我倒是不介意给你解惑呢……”
他的目光轻轻滑过站在莫愁旁边的英气少年:“镇国公世子,你还记得四年前的演武台上,你败在了谁的手中吗?”
演武台是京城中专门为了每年武举修建的擂台,平时也会有约斗的人去那里比武。
京城中权贵多得是,纨绔自然也不少,斗鸡走马之类自然没有观人肉搏来的痛快,所以演武台一年到头也闲不了几天。
韩令羽皱眉,脑海中飞速闪过曾经的记忆。
他自幼体弱,练不得韩家武学,所以一向不乐意与人拼斗,镇国公世子在京城中的名声一向都是矜持温和的,当然,背地里面,温和矜持自然也就代表着软弱可欺。
在他生命的十七年中,唯有那么一次例外。
但是四年前的中秋节,他带着妹妹逛灯会。
嘉陵帝第六子燕王容灲突然冒了出来纠缠韩月晓,他极力护着妹妹。
容灲自然是知道他们的身份的,但在燕王殿下眼中,镇国公府都不算什么,何况是他这个镇国公世子呢。
当时的容灲,身份尊贵性情倨傲,他到现在还记得那少年笑得嚣张又张扬的模样。
“既然你想要为了自己妹妹出头,不如咱们就去演武场一较高下如何?”
他自然是不愿意的,但还是被容灲的侍卫强行带到了演武台上。
容灲自幼有名师教导,武艺很有几分精湛。
且不说他打不过这位皇室的宠儿,就是打得过,他又如何敢下手呢?
结果,自然是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容灲痛打了一顿,鼻青脸肿地被妹妹扶回了镇国公府,然后在江玉的眼泪中,又被韩重山打了几个板子之后,带着满身的伤痕到宫中去向帝后负荆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