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李婉婉眼眸灵动,立时转身朝王晋昇看去。
“再过几日,你就能叫我尝尝那醋?”
李婉婉迫切的神情叫王晋昇又一次咧嘴一笑,随即隐晦地说道:“世事难料,一切随缘吧。”
听了这话,李婉婉脸上的希冀瞬间冰住了,很快便气呼呼地转过头来,嘟着嘴说道:“切,故弄玄虚。”
王晋昇瞧她那模样,越发觉得可爱,微微轻笑了几声后,随即问道:“凭姑娘的身份,世间好醋该是想吃便吃得,为什么非要执拗于鄙人那罐用于疗伤之醋呢?”
“我告诉你原因,你就再给我尝一口?”
李婉婉立时又燃起了希望,甚至眼睛里还直冒光。
这又把王晋昇给惹笑了,可他还未及说话,马车就已经停了。
“爷,李府就在前面了。”
如此,王晋昇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一些,似乎是第一次觉得时间会过的这样快。
可他毕竟已经到了而立之年,做事不会再像少年时那样犹犹豫豫,拖拖拉拉了。
“男女有别,我等外人不便再往前相送了,就与姑娘就此别过吧。”
不知为何,听到“就此别过”这四个字时,李婉婉的心里忽然紧了一下,在原处呆滞了足足半盏茶的工夫,才皱眉吐出一句“果然是逗我的”,便推开车门下了马车,头也不回便要走。
如此爽利的性子,又叫王晋昇忍俊不禁,目光禁不住往李婉婉的背影上望去,结果却发现她衣襟上竟不知何时沾了大片血迹。
“姑娘且慢!”
李婉婉听到后面叫她,本不想理,但又怕王晋昇是又改变主意想要给她尝一口那醋,于是突然脚步一停,转过身来,挑着吊梢眉看着王晋昇问道:“干嘛?乐意给我尝一口那醋了?”
王晋昇又轻笑了几下后,随手解掉了自己身上的大氅,下了马车,走到了李婉婉的身前,轻轻一甩便披在了李婉婉的肩上。
“刚刚鄙人不小心将血渍染到了姑娘身上,为避免落人口实,姑娘还是披着这件大氅进门吧。”
王晋昇说完,见李婉婉仍旧愣在原地不说话,便又扯了扯唇,自动帮着李婉婉把带子也系好了,因为左手受伤,王晋昇几乎是用右手单独完成的,整个过程中,动作很轻很慢。
李婉婉说不上来此刻心里的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她更惊讶的是,这个场景,竟然有点熟悉。
所以她愣在了原地,就那么呆呆地仰头看着王晋昇,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这个人好像并不是完全陌生的,可她分明是没见过他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可不过是系个带子而已,能有多久?
没一会儿,王晋昇就又翘唇对李婉婉说道:“都弄好了,后会有期。”
到这会儿,李婉婉都还在纠结着王晋昇给自己的这种熟悉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所以听到王晋昇的话时,她还愣了一下。
“啊?——哦。”
她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说声谢谢,但是身体忽然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于是她立马转过身去,往家走去,直到走上大门口,才忽然转过身来往王晋昇在的地方望去,却看见人家已经又重新上了马车,叫管伯赶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