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王晋昇噗笑了一声,立时轻咳了几下说道:“其实——是我刚刚吞口水的时候分了心,呛了一下而已,夫人莫着急。”
李婉婉一听这话,立时瞪了王晋昇一眼,随即也跟着噗笑一声道:“好啦,一身的醋味儿,闻久了也真是够了,还是赶紧回去沐浴更衣吧。”
后来经过李婉婉和王晋昇的多方打听,才知道这些患病的人,大部分都是烟鬼,一开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便来瞧病,结果瞧好了之后又跑到烟馆儿去抽烟,如此往复。
醋医坊的人虚惊一场,后面再遇到这种病人,也就没那么害怕了。大部分大夫还不得不干起了和尚道士的活计,每天劝人回头,好好做事,养家糊口。
这天,李婉婉正按照约定,在美醯居门前等着庄子里的人来送高粱,结果等了老半天也不见人影,派人过去打听,到傍晚的时候,曹宝才急火火地跑了回来,进门之后,还有些义愤填膺的。
正在与王晋昇用饭的李婉婉瞧见他这副样子,当即问道:“怎么把曹宝兄弟气成这样?难道我家那几个奴才不服管教,拿着粮食偷偷卖了不成?”
曹宝立时摇了摇头道:“夫人一向治下严明,他们那几个奴才又怎会冒这个大不韪?只不过这狗朝廷,今日强行铲除大烟苗的时候,竟然冲着农民们开了枪。
夫人庄子里的几个管事的看不过,上前理论,也被打的打,抓的抓了。哪还有人力来送高粱?
如今庄子附近的大烟地里,放眼望去,全是血红,却不是大烟花的火红,而是——看着着实叫人气愤!”
李婉婉一听这话,立时朝王晋昇看了过去,随即又叹着气说道:“这帮丧尽天良的东西!纵然百姓们贪图小利种大烟苗是不对,可人家毕竟是靠田吃饭的,对于已经种上的,不给任何救济款就叫人家铲苗,这不是要把农民们直接往死里逼吗?如今竟然还开枪杀人,简直天理难容!”
王晋昇却拧了下眉,有点闷闷不乐。
李婉婉也很快瞧出了他的神色,立时吩咐曹宝道:“曹宝兄弟,还得麻烦你稍后从小小那里取些银票,明日再带过去分给庄子上的人,弥补一点他们的损失,另外还是赶紧派人过去把咱们的原材料给拉回来,这酿醋的日子可是耽误不得的。”
曹宝点了点头后,便就退了出去,李婉婉这才看向王晋昇问道:“老爷这会儿想什么呢?”
王晋昇长长地呼了口气出来,随即说道:“这两年咏炎所在的《公报》活动越来越频繁,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只怕这最先出头的,还是他们啊。”
这天李婉婉身子不适,便没有跟着王晋昇出诊,自己带着小小在家中休息,手上却不闲着,拿着绣撑,要给王晋昇绣一套护腰。
小小还在旁边笑她道:“夫人自从嫁到了王家,可真是变了不少,从前在家里的时候连根线也不碰的人,谁能想到这会儿会端着绣撑要给心上人绣护腰啊?”
李婉婉还笑眯眯地白了小小一眼。
“你就别取笑我了,从前我是不乐意,也没人可送,如今找着了人能送,自然是要亲力亲为的。”
俩人正说着,锦葵忽然拿了一封信进来说道:“夫人,门外有人送了一封信进来,说是苏会长叫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