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晋昇听了李婉婉讲的这些,倒是也颇有些感触。
可是转念一想,便又立时说道:“那也要看看他王咏炎到底有几斤几两啊?屁大点岁数,出去转了不到一年,就也敢妄图能颠覆朝廷?救百姓于水火?”
李婉婉闻言,便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说道:“到底还是咏炎更了解你些啊,他早料到你会有这种想法,日里我去见他的时候,他便写下了这封信交给了我。说是你若看了这信,便不会再反对他了。”
王晋昇接过那信,皱眉拆开那封信,便看到了这样一段话。
“父亲,孩儿深知您并非贪生怕死之人,也向来以您为傲,你将孩儿关起来,无非是担心孩儿的安危,怕孩儿是去送死。
然当今天下,已到了必得我辈起来抗争方能有一丝希望的地步。
此时此刻,幼年时读的一首诗尤其能表达我此刻的心境。
万事有不平,尔何空自苦?长将一寸身,衔木到终古。
我愿平东海,身沉心不改。大海无平期,我心无绝时。
呜呼!君不见西山衔木众鸟多,鹊来燕去自成窠!
希望父亲能够理解孩儿的一片苦心,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还望父亲和母亲一切保重。
不孝子咏炎敬上。”
王晋昇看完了那封信时,一时眼眶微红,下意识地将那封信揉成了团,当即扔到了火盆里烧了。
“罢了,就姑且看看,他到底能闯出什么名堂好了。”
王晋昇说完,便又朝李婉婉看了过来,握着她的双手问道:“我儿子闯了祸,我自然是责无旁贷,只怕是,到时候会连累了你啊。”
李婉婉立时摇了摇头,微笑着靠在了王晋昇的肩膀上说道:“老爷说的是哪里话,咏炎冲我叫的,难道不是‘母亲’二字?再叫我听见你离间我们母子之情,我可是要发火的。”
见王晋昇不说话,李婉婉又坐直了身子,紧紧拉着王晋昇的手说道:“老爷放心,我李婉婉生是王家的人,死是王家的鬼,从我决定放走咏炎的那一刻起,就没想过要置身事外。”
好在过了几天,俩人担忧的事情也一直没有发生,朝廷对于那些剪了辫子后陆续归国的后备军官们,也只是勒令蓄发,并没有更严重的举措。
而就在李婉婉和王晋昇以为是自己虚惊了一场时,一场轰轰烈烈的全民运动忽然在山西发生了。
这天李婉婉和王晋昇正在醋医坊坐诊,外头便忽然闹了起来。
李婉婉探头向外望了望,便道:“小小,你去瞧瞧外头是怎么了?”
没一会儿,小小便从外头拿了张报纸回来说道:“夫人,是大伙儿不满朝廷一再压缩本地矿民的合法权益,走上街头,和洋人闹起来了。你瞧瞧,还有《公报》的人在背后组织的。”
李婉婉一听,立时往报纸上瞄了一眼,立即瞧见了一个叫王咏的人的署名,再瞧那文章,当即便有了些想法,随即把那报纸拿进里屋递给了王晋昇。
“老爷快瞧瞧,这文章的行文方式,你可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