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婉说着,握着王咏炎胳膊的那只手还又稍稍用了些力,叫王咏炎下意识地往那只手上看了一眼,心下狐疑,便就又跟着李婉婉进了门。
等到外面的人关了门,他便立时跪在了李婉婉的面前说道:“母亲,孩儿这次回来,只因是有同窗在那边身殒,是特地带着他的灵柩回来落叶归根的。这会儿他家里正在准备丧事,孩儿才有空回来拜见父母,还请母亲向父亲求求情,放孩儿去参加丧礼吧。
这一年来,孩儿身处异乡,除了舅父,就属这位同窗待孩儿最好,于情于理,也该让孩儿,再去送他最后一程啊,母亲!”
王咏炎说这话的时候,满眼含泪,李婉婉瞧着,起码这一点上,他倒不像是在说假话。
可李婉婉却也不傻,她深知道即便王咏炎出去以后真的会去给那位同窗服丧,但那也不过是一时之事,只怕这一去,不到干成那件大事儿,应该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所以李婉婉也并没有立时表态,而是微笑着坐到了榻上,将小小手中托盘里的菜一样一样地摆在桌上后,才笑盈盈地说道:“咏炎刚不还说自己饿了么?还是先坐上来把饭吃了吧,一年没见面,该不会连口味都变了吧?”
“母亲,现在哪还是吃饭的时候啊?”
王咏炎急的不行。
李婉婉瞧着他不肯过来吃饭,便也沉了口气,随即又问道:“我且问你,你到底清不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你或者你的伙伴们,对于你们想要建立的新朝廷,到底有没有自己的想法呢?”
王咏炎闻言,立时站起来,一脸激动地说道:“母亲可算是问到了点子上了,母亲可知眼下除了孩儿和舅父,还有这许多和孩儿有着同样想法的同胞们,想要为改变四万万同胞的命运而斗争?
而我们想要的,便是能够驱除鞑虏,恢复中华!若再有条件的话,便是要平均地权,叫耕者有其田,叫国家的命运,不再是掌握在极少数人的手中,而是叫千千万万的中华儿女,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所有的人都能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这可能吗?”
李婉婉的眼睛里开始冒着希冀的光,这不就是她期望的事情吗?
而王咏炎的回答也是极其肯定的,他冲着李婉婉狠狠地点了点头道:“嗯,只要有越来越多的同胞们能够从沉默中醒过来,能够真真正正地看清楚自己是如何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看清楚朝廷是多么的无能,和我们一起为了自己的将来而努力,那我们自己掌握自己命运的时刻,就一定会到来的!”
王咏炎的话叫李婉婉听得心潮澎湃,当即就掀开了一个碟子说道:“如此的话,就快上来把饭吃了吧。”
王咏炎惊讶地往那盘菜瞧了瞧,就见盘子里竟放了一个小药瓶。
立时目瞪口呆地走上前来,刚要发问,李婉婉便将手指放在了嘴边,示意他别说话,随即又用手沾了点茶水在桌子上写道:“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