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婉说完,又连忙上前去把王咏炎扶了起来,还不忘埋怨王晋昇两句道:“老爷这是做什么?咏炎才刚刚回来,你再把他给吓着了。”
王晋昇气得不行,指着王咏炎的鼻子说道:“还怕把他吓着了?你出去之前,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不要忘了自己的根在哪里!这就是你不忘根本的表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便这样轻而易举的剪了?你要将我置于何地?将你死去的母亲置于何地?”
王咏炎一听这话,也不服气起来,立时起身说道:“我的根永远在这片土地上,我一直没忘!但是这并不代表朝廷就也是我的根!
父亲知道我们出去之后,当地的学生都是怎么看我们的吗?说我们身后背着的这根辫子,像猪尾巴。还说我们的国家虽然地方大,但却是土疙瘩一样不值钱,而他们国家地方小,却像是黄金一样值钱。
换做是您,每天受到这种待遇,您会怎么做?
我并没有因为自己生长在这片土地上而感到屈辱,但我会以自己受制于无能的朝廷而感到屈辱。如果他们不能带领我们走出困境,驱逐鞑虏,那我们一起推翻它,建立新的朝廷又有何不可?”
“啪!”
王咏炎话还没说完,便挨了王晋昇一巴掌。
“你——你这是到外面学了一些什么歪门邪道回来?来人,还不快把他给我锁起来!不等头发长长了,就不要放他出来!”
话音刚落,管伯和管叔就一起上来,将依旧在叫嚷的王咏炎拉着走了。
“哎呀少爷,您还是少说两句吧,万一要是给人听见了,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可王咏炎还是不肯放弃。
“母亲!母亲您是最善解人意的,您仔细想想,如今举国上下支离破碎,朝廷四处给人赔款割地,百姓生活民不聊生,眼下就连咱们山西的资源,都要被洋人抢夺,再这样下去,别说是我们这一代,若是您日后有了弟弟妹妹,那他们又能有什么未来呢?母亲?”
王晋昇瞧着王咏炎还不肯放弃,忙又气呼呼地吼道:“还不快给我堵上他的嘴!别叫他的这些危言耸听污了我的耳!”
李婉婉站在原地急的直跺脚,她知道王晋昇在担心什么,但又隐隐约约觉得王咏炎说的对,事实上,眼下的这个天下的某些事情,她老早以前就有些看不惯了,若是能有一股新的力量,能来改变这些事情,她也并不觉得是什么坏事儿。
于是等王咏炎一被带走,李婉婉便立时上前去拉住了王晋昇,一边拍着他的心口一边说道:“老爷,您快消消气儿。事情都还没弄清楚呢,这生气也没什么用。不如叫我去和咏炎说说,了解一下原委吧。”
“还有什么不够清楚的?这个逆子连那种大逆不道的话都能说得出来,还有什么可了解的?若是再叫他在外面蹦跶,到时候咱们全家可都是要被连累的!”
王晋昇说完,又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
“哎!我早该知道,叫他跟着那个阎三瞎混,就准没有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