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烟说着,便又凑到福来顺的耳边去说了几句话。
福来顺立时皱眉说道:“你的意思是,做回高粱醋?可若论高粱醋的口味,咱们益延庆可是从来都没胜过美醯居的啊,再加上今年咱们主打糯米醋,忽略了高粱的储备,年初的时候,大部分粮农已经把自己的高粱都定给了美醯居,即便是做回高粱醋,价格上也还是咱们吃亏啊。
况且若是大当家的知道了,也一定不会同意的。”
紫烟却哼笑一声道:“哎?谁说是咱们益延庆要做回高粱醋了?福掌柜,要不你仔细想想我刚刚那话的意思?”
福来顺于是又仔细想了想,立时惊讶地朝紫烟看了过来。
“紫烟姑娘的意思是,想要以假乱真?”
这天李婉婉正在院子里面记录新出的这批陈酿的状态,忽听美醯居门外人声嘈杂,很是吵闹,便叫人出去瞧了瞧。
没一会儿,那人便进来报信儿道:“夫人,您快出去看看吧,门外有一帮人拿着咱们美醯居的醋壶来,说咱们美醯居以次充好,卖假货给他们。”
“这怎么可能?”
李婉婉立时在身边的缸口上做了个标记后,便跟着那人出去了解情况。
一进前厅,就看见门口熙熙攘攘的全是人,各个手里都举着美醯居的醋壶,嘴里喊着:“奸商,赔钱!”
甚至还有人推着腿部腐烂的病人堵在门前,说是用了美醯居的醋膏疗伤后,腿部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还腐烂了。
小伙计和季姑姑统共只有两张嘴,没一会儿就被淹没在众人的唾沫星子里头,一点声音都听不见了。
这会儿子,西关街和永和街的分店掌柜也跑了过来,瞧见李婉婉,立时诉苦道:“夫人,您快请老爷想想法子吧,也不知道一时间从哪跑出来这么多假醋,竟打着咱们美醯居的名头招摇撞骗,这不是害人吗?”
李婉婉听了也是心急,立时皱眉说道:“我倒也想去找老爷,可老爷今日刚好到郊外出诊去了,怕是到天黑才能回来呢。”
李婉婉说着,又瞧了瞧那些人手里举的醋壶,随口问道:“咱们美醯居的醋壶都是有标记的,可核对过他们手里的醋壶了?难道随便什么人说是咱们美醯居的醋吵着要赔偿,咱们就得认下吗?”
两位掌柜的忙叹着气说道:“怪就怪在这里了,我们都瞧过了,确实是咱们美醯居的壶,只是这醋,也确实不是咱们美醯居卖的呢。”
李婉婉一听这话,眉毛立时拧到了一处,随口问道:“不是咱们美醯居卖的?那为何这些人,要到咱们美醯居来讨说法呢?”
西关街掌柜的忙叹了口气说道:“说是上个月开始,有咱们美醯居的人,挨家挨户去上门卖的。这不是前不久益延庆刚开了个上门促销的头吗?
大伙儿以为咱们美醯居也跟着人家搞促销,又瞧着这壶是咱们美醯居的,便就都信了,还说难得赶上咱们美醯居促销,有些人家一口气就买了好几壶呢。”
永和街掌柜的立马跟着说道:“是啊,虽说咱们已经解释了没有促销这回事儿,可大伙却偏死咬着醋壶的事儿不放,说醋壶是咱们的,醋是不是咱们的,也不能全由咱们说的算,要么就交出那个卖假醋的自证清白,要么就赔钱,不然就要去报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