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南与江承恒一路说说笑笑的上了山,等到山上时,天已经黑了,江嗣晨在院子点起烛火,映衬着满天的星光,与怡清正在院中对月长谈。
看到两人回来了,江嗣晨忙去灶上端来了小菜,他放下菜碟对着怡清说到:“都是些小菜,我平日里做饭少,也就没存着什么吃的,怡清师妹不要介意啊。”
怡清忙说到:“无妨,修行之人本就该吃的清淡些,若是大鱼大肉只怕盖过了这梅子酒的味道,倒是得不偿失了。”
江承恒在两人说话之时,已经摆好了杯盏,倒上了梅子酒,江嗣晨满意的看了一眼,怡清也笑着说道:“一晃眼,承恒也这么大了,如今看着是愈发的沉稳健硕、器宇不凡,谁能想到,这会是当初在大殿上哭鼻子的三宝啊。”
江思南在一旁听着,噗嗤笑出了声,江承恒面红耳赤的说到:“怡清师叔,你别见着我一次就提一次我在大殿上哭鼻子的事啊,我那还小不是。”
江嗣晨看着孩子们逗趣拌嘴,也说到:“是啊,承恒那会还小,还遭逢如此劫难,哭鼻子也是人之常情。”
江承恒闻言,默默地放下了杯盏,他握紧了拳头咬牙说到:“总有一天,我要让往生门血债血偿...”
说到此处,几人都沉闷了下来,一旁的思南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轻轻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江承恒,江承恒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一时间将头低的厉害。
江嗣晨叹了口气说到:“你有这个心是好的,若是学艺不精,别说报仇,就是在这少阳宗也会被人笑话。”
怡清见气氛不好,忙说到:“承恒自然是优秀的,如今年轻一辈的弟子,又有几人能比得上他呢,再过几日便是朝会了,到时候承恒去困兽岛再修行一段日子,修为精进自然不是问题。”
江思南闻言也附和到:“是啊,爹爹,小师兄这么优秀,又这么听你的话,他还一直这么照顾我,怎么会被人笑话呢。”
江嗣晨看着手中的梅子酒,眼眸低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轻轻的说到:“承恒是个好孩子,我自然是放心的...”
江承恒看着师父这般狼狈忧伤的模样,忙说到:“师父...弟子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这一顿酒吃的很是沉闷,几人面上皆带着淡淡的愁容,怡清回了自己的白沙峰后,坐在窗前发着呆,思南回了房间早早地便洗漱休息了,江承恒回了弟子居,便关上门开始修炼。
而江嗣晨,则独自一人去到何南絮的墓前,他从怀着抽出一只木萧,轻轻的吹起曲子,曲子哀伤缓慢,被阵阵山风带着吹遍了整个少阳宗。
江思南听到父亲吹着那哀伤的白头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珉萧,她想到自己父亲已经斑白的双鬓,忍不住闭上眼睛,眼泪无声无息的滑落脸庞。
十年的事情,她虽小却也记得清清楚楚,父亲为了自己体内的毒气,生生毁了半身修为救自己,后来为了拉扯自己长大,龙侯峰便再也没收过弟子,自己的身子根基受了损伤,父亲便把傍身的珉萧给了自己,让自己常年佩戴,为了不让自己伤心,明明也对怡清师叔有情,却不敢接受,父亲这些年来孤苦伶仃的活在这龙侯峰上,都是为了自己。
思南心中暗暗发誓,一定一定不要让父亲再吃这许多苦,自己一定要争气,纵使她经脉受损,修行之路万分艰难,也一定要咬着牙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