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来,此事确实非同小可。辱坏了帝姬的名声不说,还会造成两宫之间的隔阂。”江子曰思索一番。
“你究竟是偷了何人的香包,为何不做解释?”聂远柔声质问全然是一副怜香惜玉的模样。
“我没有偷香包,我没有”知言慌了神,连忙摇头否认。
“那你倒是说说,这香包从何而来。在这长乐宫里还有谁会比本帝姬的地位更高,用金丝来缝制的香包。”
“这……”知言一时语塞,她总不能说出自家主子的名字吧。那样自己挨了一下午的罪,可不都白受了。忽然知言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指着申霜晚就是一顿痛诉。
“你们别听她的,她骗人。我不是他们长乐宫的,又怎么会专门偷别人的箱包放到她们的营帐里去呢?”
不是长乐宫的人?这下两个人面面相觑,若不是长乐宫的人,申霜晚却要这样大费周章的折腾,似乎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申霜晚轻笑“我可从来没有说过你是我宫里的人,不过你说到这也巧,我正好问问你,既然你并非我们长乐宫的人,又为什么出现在我们的营帐里?还留下个香包,这又意欲何为呢?”
知言再一次被问倒了,她本就奉命令图谋不轨,被人当众揪出来自然也是只能落得一个哑口无言的下风。
而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里,申霜晚的周围聚集了不少人,一些世家公子都在周围打探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久不出面的帝姬大人为何突然会出现?
“咦,这个宫女好像在哪里见过。”人群中突然有人说道。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眼熟,我好像在敬王府里见过她,她什么时候去的长乐宫?”
眼看着自己的身份就要被人识破了,知言慌忙说到“我并没有要要陷害帝姬殿下,那个香包是用来补气血的,你们大可以打开香包看一看,我只是......”
“你只是听你主子的命令送到我营帐里去,是这样吗?”申霜晚顺着她的话继续说下去。
“对对对,我只不过是负责送过去的,并非不怀好意,大家都可以看一下这个香包里真的全是对人身体好的草药,并不是什么毒物。”
很好,申霜晚心里叫好。看来这个宫女的主子并没有告诉这个她这个香包的作用,她这样大方的在证人面前承认香包里的药材,这到省了她后面还要想办法与众人解释。
“那看来是本帝姬误会你了,你早说就是了,又不是什么拿不出手的事情来,害得长乐宫上下这番折腾。”申霜晚故作责怪。
众人看着已经被折腾的没有人样的宫女,心里对此念念不公。堂堂帝姬把人折腾完后一句误会就想完事未免有些失了公道。然而他们也只敢这样在心里想想。但没想到下一秒就见,申霜晚挥了挥手道“来人,给这个宫女白银五十两就当是今日对她的补偿。”
五十两?!众人一愣,帝姬果然出手大方,这五十两银子估计够这个宫女出宫后活一辈子了。若是被打一顿就有如此好处,怕是想要挨打的平民百姓能装满整个春猎围场。
江子曰见事情似乎已经柳暗花明,拱手让礼:“原来是一场误会啊,既然是误会殿下就早些回去吧,臣看你面色不佳,想必是近日烦心事太多没有休息好。”东宫一事他也略有耳闻,而且今日太子殿下也参加了围猎,两人一碰面不免会有些尴尬。
“现在可不能休息,今天晚上的盛宴本帝姬还要出席呢,到时候还希望公子也能参加,我们也算得上是宴会上的熟人。”
江子曰温婉一笑,腼腆而又不失男子气质,看着格外顺心。见此事已有结果,原本围观着的众人也都纷纷散去。
申霜晚一回到营帐中,那厌乏的脸瞬间生动了起来。她一边用袖子拂去脸上的脂粉,一边说到。
“脸上这东西可把我闷坏了,嘉懿快给我卸掉。”
嘉懿连忙制止“别啊殿下,今晚还有宴会,做戏就要做全套啊!”
“可这玩意敷在脸上实在难受。”申霜晚不满。
文嘉懿也没有办法,申霜晚皮肤好长相美,素来是不化妆的,要不是今天要演一出大戏她又怎会往脸上涂脂抹粉。况且她已经给申霜晚用的事大梁最好,最轻薄的脂粉了,她依旧觉得厚重。
“要不这样吧嘉懿,你现在先帮我把脂粉弄掉,一会去宴会的时候你在给我薄薄涂抹一层,晚上火光重,他们看不见的。”申霜晚试图商量。
文嘉懿思索一番,觉得这个提议也未尝不可,于是便同意了申霜晚的请求。
申霜晚高兴的坐在镜子前等待文嘉懿给自己卸掉脂粉,而她转手从袖中拿出一张小纸。小纸上,一行娟秀的小字看的让人分外舒心。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留下的这张字条,不然我们可能直到宴会开始才能知道她们的用意。”湿完锦布的文嘉懿走到申霜晚的身后,看到那张小字感叹道。
“送纸条的人自然是帮了我们大忙,可就是不知道究竟是谁送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原来就在申霜晚和文嘉懿还在琢磨香包一事的时候,朝云在外面遭到偷袭,迷糊醒来以后手中便多了这么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晚宴,茯苓,三江酒,毒!”
仅仅几个字,将事情交代的明明白白,也让申霜晚确信了今晚有人要害自己。所以她才会装作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目的也是为了先给众家子弟树立一个柔弱的形象。她对自己的相貌有绝对的自信,敢问那个男人会不心疼一个“弱”女子呢?
“不管对方想要什么,只要是合理的要求,咱长乐宫什么给不起。”文嘉懿说的颇为骄傲,好像在长乐宫当差是一份天大的好差事一般。
“我竟然不知道,你这么喜欢长乐宫。”申霜晚无意说到。没想到竟引起了文嘉懿的沉思。
“其实殿下,奴婢并非是喜欢在长乐宫当差,奴婢是喜欢伺候殿下罢了。”申霜晚看着铜镜内文嘉懿认真的倒影,心里流淌过一股暖意。
上一世任自己如何胡闹,文嘉懿始终不肯离开自己,到最后也是与瑾昭仪落得了同样一个下场。申霜晚知道她是在感激自己的知遇之恩,但文嘉懿估计没有想到会因为自己赔上了她的一辈子。
文嘉懿又恢复了原先的状态,拿着温暖湿润的锦布轻轻擦拭申霜晚的面庞。而申霜晚已经暗下决心,这一世,自己一定要为文嘉懿找一个好人家,让她这一世不会孤苦伶仃直至终老。
“对了殿下,虞先生到现在都没有消息,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找一下?”文嘉懿突然提醒。
“找他做什么?”一想到他,申霜晚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她自始至终都觉得虞平丘表里不一,神仙一般的外表下是一颗妖孽的心。
文嘉懿倒没想那么多,直言道“这南北猎场虽然占地广阔,但都过去这么久了虞先生早就该回来了,而且以虞先生的能力当然不会在这树林中迷路。可这么晚了,他还没有回来,奴婢也是担心罢了。”
“他有什么好担心的。”虽然是这样说的,但申霜晚的心里也开始默默的计算时间。北猎场生擒猛兽居多,虞平丘不会真的遇到些什么难缠的东西吧,你说这要是万一伤着了……伤着了与我有何关系?
女主心里非议,但还是吩咐小路子派人去找一下。
卸完脂粉之后,申霜晚又在软榻上小眯了一会儿,这才再次涂抹脂粉前往春猎晚宴。
晚宴第一天的食物都是各家世子打回来的猎物。他们架起篝火,点好果碳,由下人们把猎物清洗好,串在特别从西北运来的红柳枝上,只消那么烤一会。香嫩的肉汁就会肆意流出,一瞬间香味扑鼻,即使相隔十里远,也会为这股香味驻足停留。
申霜晚现身晚宴绝美的容颜惊艳众人,老皇帝高高在上的坐在龙椅上,旁边坐的是西宫娘娘,再接下来就是申久峦。
见到申霜晚,老皇帝展露笑颜“晚儿过来,来父皇身边坐。”
这话一出,西宫娘娘的为不可察的一顿但很快便又恢复原状“皇上果然疼爱帝姬,峦儿在下面站了许久也不见皇上对峦儿笑一下。”
皇上不满道“皇后说什么呢,峦儿贵为太子朕不能太过于溺爱。”
“是,皇上说的是,希望皇上您宠爱的这个小帝姬将来能嫁一个好人家,继续过着这般惹人疼爱的好日子。”
如此酸爽的话,申霜晚听了都有些可怜这位西宫娘娘了。身为大梁最尊贵的女人,连一份给儿子的爱都需要乞求,如何不可怜。
她无奈叹气,不经意间却看到了隐匿在世家公子中的虞平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