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规看看修乐,眼里的为难让修乐收入眼中。他们是来驱鬼,可人家一点真话都不愿意说,他们能怎么办。
“梁叔,我们赶来就是为了帮你。可若你不将实情告知,我们又怎么帮你。”这话一出口,仍谁都听得出修乐和这老者是旧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老者脸上出现挣扎之色。可在犹豫许久之后,他却没有开口。
“算了,若梁叔不愿说。我们也不会相逼,这样的话便要等到晚上。再看那怨鬼从何而来,到时再看怎么处置。”修乐见那老者实在不想说,便也不相逼,只能等到晚上再看情况了。
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几人便只能在院子里坐着。干等夜间到来,不过还好,现在到黑夜也就两个多时辰了,不用等多久了。
时间慢慢过着,实在闲的无聊了的千黛终于忍不住好奇。一凑一凑的猫到子规身边,偏头开口询问:“修乐和那位相识吗?”
“是啊,他那一身循规蹈矩的臭脾气就是因为生在那种酸臭的读书人家。那老者便是很早就与他相识,至于怎么认识的我可就不知道了。”子规本来一脸兴奋的看着千黛,感觉他就要长篇大论一番的时候突然转了话锋,闭了嘴。
千黛都傻了,想着这家伙怎么就转了性子呢。
她没看到,在她后背不远处。修乐正以一种寒冷如冰的视线看着子规,硬逼的他没能接着说下去。
“生于大族,会恪守规矩也正常。”一直没说话的艾草儿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四人就这么坐在院子里,直到黑夜降临。当太阳完全落下的时候,院子里更加阴冷。阴风一阵接着一阵的来,吹得几人都是浑身发寒。那老者也是终于从房里走了出来,端坐在院子里。
子规和修乐见他出来,皎月也已当空。便觉得差不多了,从随身的包裹里掏出各式各样的符纸。以及千黛看不懂是什么的工具,准备开始起阵。
在树下闭眼休息的艾草儿突然站起身,走到修乐身边按住了他的手。示意他不用动手,修乐正想开口询问的时候。艾草儿又走到了那老者的身边,看了他两眼后缓缓开口:“你昨天点了香,我今天是来完成交易的。你想清楚了吗?”
一番话说的没头没脑,修乐和子规疑惑的看着她。可那老者却是浑身一震,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艾草儿,脸色惊骇莫名。站在远处的千黛收敛了神色,抬眼看向那个老者,她明白艾草儿在说什么。
“你...你说什么?”那老者惊骇莫名,话语中满是不可置信。
“我自拾梦楼而来,你昨日点香。我是来完成交易的,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艾草儿再说了一遍,一脸的淡然。可那老者却是又像白日一般,选择闭口不言。
“你点了香,这事必定归我管了。所以你还是好好想想吧,要不要完成交易。我也提醒你一句,这件事只有我能管。”艾草儿说话毫不客气,完全不管一旁变了脸色的修乐和子规。
片刻后,那老者突然跳起。奔到修乐的脚边跪下,抱着他的脚开始哭诉:“小先生,求求您救救我吧。看在老朽和您的祖父,我的恩师的份上,救救我吧。”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向自己下跪,修乐接受的教化礼仪时不能受的。
赶紧挣脱,偏开了一步。
“行了,我说了这件事只有我能管。便只有我能管,也会好好管一管。”艾草儿伸手一挥,院中阴风狂卷。月光之下,院中凭空出现两道人影。没有影子的人影。
一人身穿黑袍,手臂之上卷着铁链。脸色惨白入纸,手中提着一盏燃着蓝火的灯笼。他身边站着一位穿着书生袍的年轻男子,头戴书生帽。面容清秀却青黑,那脖颈之上围绕着一圈见骨的伤势。一瞬间,所有人都明白这人乃是被砍头惨死的冤魂。而那书生样子的人影腰上圈着一圈铁链,与旁边那人手中的相连。
“这...这...这...鬼啊...”那老者见此情景被吓得在地上连连往后倒爬,满脸的惊恐。
艾草儿手指轻点,一个光点飘落在那老者身上。保证他不会被吓晕过去,不然今天可就没事情做了。
“他是谁你应该知道吧?他旁边站着的那个可是鬼差,你若说谎,一眼便知。”
在艾草儿的话语下,那老者的嘴张张合合。就是什么都说不出来,看那是神情完全是不想说的样子。
见他这样,艾草儿嘴角轻勾一个讽笑。缓缓开口:“你叫梁惗,科考入仕。拜了当时身为考官的名相张说为师,一生为官清廉。从未做过一件有违本心之事,所以就算为官二十余载也是两袖清风。多不出两个大子,本来你这一生功德无数。寿终正寝后,来世也能投个好胎。可后来你却做错了一件事,害死了他。”
艾草儿手指伸出,指向了那被锁链困负住的书生。一句话下来,那老者脸色更是惨白下来。
见此情景,知道这件事不用自己管了。子规便慢慢将刚才拿出的东西一一收拾起来,只是那双支棱着的耳朵仔细听着事情的始末。
“你当年命中三甲,殿试的时候得罪了皇帝身边的那个宦官高力士。本来凭着你是外放官员,他只是一个内宫宦官的位置。你们俩多年来相安无事,不过错就错在开元起始。朝中政权进行了一场大洗牌,而他高力士竟渐渐掌握了国政实权。而你这个汴州刺史的三次升迁都被他找理由驳回,到了第四次的时候他更是在驳斥文书中夹带了一封给你的信。信中言明,只要他高力士在的一天,你梁惗就永远没有升迁的机会。而且还在信中警告你,千万不要让他抓到你的把柄,如若不然,定叫你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