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丹青愣了愣,前两日用他女儿威胁尚且有用,怎么今日就没用了?
白丹青不明白,可是云卿浅却明白,在苏莫邪的心中,她和白邡的性命,自然不如他女儿的性命。所以他为了保全女儿,愿意放过她和白邡一马,况且他和白邡已经进入剑冢十几天了,苏莫邪当时恐怕也以为他们早已经死了吧。
眼下将玄铁矿和他女儿摆在眼前,苏莫邪铸剑成痴,玄铁那样的好东西,他都没来得及用,如何甘心让与旁人,可见在他心中,铸剑仍旧高于一切,高于他的发妻,也高于他的骨肉。
云卿浅对着白丹青挥挥手,白丹青有些狐疑的凑过去,云卿浅低声吩咐了两句,白丹青点点头立刻转身离去。
穆容渊有些不悦,一把拉住云卿浅的手臂往怀里带,语气不善的问道:“这等小事,为何不叫我去做?”
看到穆容渊别别扭扭的脸色,云卿浅觉得有些好笑,低声道:“因为……我希望你一直陪着我啊。”
!!!
行吧!这云卿浅简直就是他的劫数,只一句话,就能让他雨过天晴,一个眼神就能让他阳光灿烂,若不是眼下地方不对,穆容渊真是想要好好去品味她那抹蜜一般的小嘴,怎么说出的话这么甜啊!
穆容渊在这一瞬间似乎明白了,那些男子为何经常轻浮的去呼唤心爱的姑娘为心肝儿,眼下这云卿浅可不就是他的心肝儿么,甜在心,暖在心啊。
……
不多时白丹青就带着众人将铸剑山庄里所有的兵器都搬到了铸剑炉。
当苏莫邪看到他藏剑阁中那些珍品被人犹如废铁一般扔在地上的时候,立刻没了刚刚的疯魔,一边挣扎一边嘶吼:“不!不要,不要毁我的剑,啊啊啊!不要!这都是珍品啊,都是珍品啊!”
云卿浅冷笑一下,开口问道:“苏庄主,说吧,玄铁矿在哪?”
“你做梦!我不会说的!”
云卿浅看了一眼白丹青,白丹青挑挑眉,随手拿起一把宝剑,就投入了那巨大的铸剑炉,烧红的铁水瞬间将那宝剑熔化,连渣都不剩了。
“不!青锋剑,那是青锋啊!!”苏莫邪惨叫嘶吼着,仿佛白丹青扔到铸剑炉的不是一把剑,而是他的父母妻儿一般。
“继续。”云卿浅淡淡道。
白丹青又拿起一把宝剑扔了进去。
“不,我的红鸾,红鸾,你住手,住手!”
“啊——黄龙剑,黄龙剑!”
“蓝萤剑,蓝萤——”
在一把又一把宝剑被投入铸剑炉化为虚无之后,苏莫邪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了。
几日前还趾高气昂意气风发的苏庄主,眼下只剩老泪纵横了。
“呜呜呜,求求你,不要……不要毁我的剑,我说,我什么都说……”苏莫邪哭嚎着,恨不能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云卿浅。
云卿浅抬了抬手,白丹青扔下手上的剑,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走下了铸剑炉。
苏莫邪哭喊道:“玄铁矿不在神剑山,在杭城宝石山……”
得到了准确位置之后,云卿浅也没在为难苏莫邪,而是走近他开口道:“苏庄主,我在剑冢里见到了一个‘人’。”
苏莫邪双眼空洞,他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值得云卿浅拷问的,只是下意识的问道:“什么人?”
云卿浅眼珠转转,开口道:“她说她叫阿飘,是这剑冢中存在最早的冤魂。”
“我……我不认得她。”苏莫邪急于撇清关系,似乎十分不想承认剑冢的冤魂都是他们苏家造成的。
云卿浅淡淡一笑,开口道:“认不认得不重要,只是那阿飘姑娘有句话,我想苏庄主会感兴趣。”
苏莫邪疑惑的看向云卿浅。
云卿浅道:“阿飘姑娘道,你们苏家铸造的宝剑,十之八九都有剑灵,只是剑灵本身并不愿意成为剑灵,他们反抗,叛逆,挣扎,所以铸出来的剑黯淡无光没有灵气,甚至一出炉就是断剑残剑。若想真的造出上古神剑,只有成为剑灵的人心甘情愿才能成事啊!”
云卿浅说完便转身离去了,穆容渊挑了挑眉,吩咐白丹青把苏莫邪放开。白丹青虽然不明就里,可仍旧听从了穆容渊的话。
……
“你真的见到鬼了?”穆容渊上前旁若无人一般拉住云卿浅的手。
云卿浅试着挣了一下,没能挣脱,便由着他了,点了点头:“嗯,见到了,不止见到了,她还被我的摄魂铃吞噬了。”
穆容渊微微皱眉,不大喜欢那个摄魂铃,继续问道:“那些话是她说的?”
云卿浅转过头看向穆容渊,眨了眨眼,带着几分恶作剧得逞的表情,开口道:“嘘,我胡乱瞎编的!”
“呃……哈哈哈哈……”沉默少许的穆容渊忽然大笑起来,而伴随着这声大笑,身后响起了属于苏莫邪的惨叫声。
“啊——”
正如云卿浅和白邡初到铸剑山庄那一日一般,同样的惨叫,同样的方向,不同的是这次是男子,而这次不是被逼,是苏莫邪走火入魔,甘心跳入铸剑炉。
——
次日晨众人便下了神剑山,云卿浅没有忘记将白邡的扳指还给了白丹青,无功不受禄,这么贵重的东西,她收不得。
铸剑山庄的事情既然惊动了杨洲军备,就瞒不住官府了。
私下开矿,暗杀逍遥王,残害七公主,数罪并罚,铸剑山庄一夜之间成为了过去式。
宝石山玄铁矿,被朝廷征收,然而负责这件事的人,竟然落在了白邡头上,这对云卿浅来说是喜忧参半的。
喜得是,白邡传来消息,只会征收一半,剩下一半无偿让给云卿浅,但是要求云卿浅不得打造任何兵器,且打造和运输都要私下进行,不得泄露消息。
忧的是,无法避免的又要和白邡扯上关系。
……
去往杨洲城的马车上,云卿浅坐在车中靠在穆容渊的怀里,二人你侬我侬的,如胶似漆,甜的白丹青都不忍直视。
“穆容渊,那日我坠崖,你可听到逍遥王喊什么?”云卿浅靠在穆容渊肩膀上,伸手摆弄着他落在肩膀的碎发。
穆容渊轻轻环抱着云卿浅,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拍在她后背上,开始仔细回想细节。
“我似乎……听到他喊月儿!?”
云卿浅手上动作一停,连忙点头道:“没错,就是月儿,我以为我自己听错了,原来并没有,他确实在喊月儿……”
“可是……”云卿浅有些困惑。
“可是什么?”穆容渊低头在云卿浅发顶深吸了一口气,这样真真切切的抱着她,他才感觉心中踏实啊!
云卿浅把侧脸贴在穆容渊的肩膀上,有节奏的心跳声,和暖暖的温度,给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她继续说道:“逍遥王似乎对我娘亲有情,可我娘亲的闺名叫沈秋颜,他若是情急之中喊错我的名字,也不该喊月儿不是么?”
说到这里云卿浅顿了顿,忍不住摸上自己的脸颊,继续道:“陛下曾问过我一个人,那君九霄也曾问我过一幅画,那画中人名唤君明月,你说,逍遥王口中的月儿,是不是她?那她有何我有什么关系呢?”云卿浅心中十分困惑。
穆容渊用下巴蹭了蹭云卿浅的头发,此刻与他交心攀谈的云卿浅,让他觉得心中无比熨帖,虽然此行南巡经历诸多波折,可终究还是有了大大的收获啊。
“岳母大人,与那画中人可相似?”穆容渊开口问道。
云卿浅随意回道:“不像……嗯?”云卿浅愣住了,这穆容渊说什么?岳……岳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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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油,虽然没有发糖,但还是有一点点甜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