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乔连忙讲道:“哎呀,你别管了,现下你受了伤,我自己去找人。这还得快点儿派人去约他,他现在可是大忙人,不然我明天进城没准会扑个空。”
瞅见她急匆匆就要走,梅执勇连忙一把扯住她。
“就动动嘴皮子吩咐下去的事,用得着你出马?我是腿伤了又不是嘴伤了,再说这点儿小伤算什么。”
说着他立即脚步匆匆地出了院门。
“哎!”顾乔喊他,他却已经走远了。
看他那健步如飞的模样,根本让人猜不到他腿上还有伤。
顾乔叹了口气,随后想到先前在覃同钧房里他护着自己的情形,眉头微微拧了起来。
她这二表哥不会是……
她连忙摇了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了下去。
随后,她回了客院陪顾婆子,在帮忙烧烤的时候言语间忍不住问起关于顾睿的事情来。
顾婆子只当她是要与顾睿亲近,对顾睿这个爹还是有着孺慕之情,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来。
“你爹啊,背诵读书最是厉害,简直就是一目十行。那时候学堂的夫子都夸他厉害呢。但他从不骄傲,与大家也处得非常好。”顾婆子回忆起过往,眸光微动,脸上带笑。
“奶奶,那是我爹,怎么巧儿姐也跟着叫爹呢?”顾枢在旁边守着顾乔烤肉,忍不住疑惑道。
顾婆子微愣,随后想起赵氏未曾给三个孩子提起顾巧儿的身世,说是孩子们不懂事,怕他们在外面说错话,泄露了顾巧儿的年龄给她招来祸端。
“哎呀,奶奶是口误了,你快尝尝这个,这个烤牛肉可好吃了。”顾乔不想奶奶难堪,连忙往顾枢碟子里夹了一片牛肉,将话题岔了过去。
趁着顾睿和赵氏不在,梅氏也赶过来看顾婆子。
顾乔干脆将夹子给了伙计,让他招呼顾枢,然后与顾婆子、梅氏围着石桌坐下,三人难得叙叙旧。
烧烤架架在了院子的另一边,主要是防止烟雾熏人,所以隔着一定距离,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也不怕被顾枢听见。
顾乔不动神色地将话题往顾睿身上引,结果发现,在她奶奶和娘的眼里,顾睿似乎并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地方。
“缺点呢?他就没有什么缺点吗?”她忍不住问道。
“缺点?”顾婆子拧眉,认真想了想,想到儿子对梅氏做的事情,又想到儿子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说着这些年多不容易的模样,只叹了口气。
梅氏抿了抿唇,随后摇了摇头。
都过去了,她也不想多做评论。
顾乔瞅见问不出什么,索性放弃了。
一个没有缺点的、堪称完美的男人,难道不觉得虚假吗?
她心里打上了个大大的问号。
等到了傍晚,刚把顾睿一家送走,陆少祈就到了。
“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要找我吗?我明天有事,干脆亲自跑一趟好了。”陆少祈回道。
“吃饭了没?”
“没呢,边吃边说,也算是给我践行了。”
“你要去哪里?”
陆少祈的脸有些微红,他连忙岔开了话题,讲道:“你别管我去哪里,快说你有什么事?也是你叫人来得及时,不然我最近一个月估计都不在随州城。”
顾乔顿时上下打量起他。
“别看我了,饿死了。”陆少祈立即摸了摸肚子。
顾乔见状,转身去找了白管事,朝他吩咐了几句,然后与陆少祈转身去了他的院子。
“什么事这么神秘,在天然居里说都不行,还得来这边?”陆少祈问。
顾乔坐在他对面,脸色凝重地讲道:“天然居里我怕隔墙有耳,今天这事,和我那爹有关。”
“怎么又是他?”
“我想查一桩旧事。”顾乔抬眸看向陆少祈。
“说。”
“当初我让你查李氏,就是汝陵城李员外的那个女儿,你帮我查到了她的具体住址,但我却一直没有去到洛州府,你还有印象吗?”顾乔问。
陆少祈怎么会不记得,当初她和梅涣青找上了自己四通镖局的朱老板,朱老板并不知道二人身份,喊价颇高,她当时还特意告状来了。
“不过你不说我都忘了,你是想为你外叔祖查到你那个望叔的真实死因,是吧?”
顾乔点头,又道:“望叔溺水那天,除了覃同钧在现场外,我爹也在。”
“你想说什么?”陆少祈顿时坐直了身体,一脸凝重。
正在这时候,院门被敲响,随后便见伙计们端着吃食过来。
陆少祈立即收了话头,姿态也变得散漫起来,只是内心却掀起了轩然大波。
等到菜色全部上齐、伙计退下后,他终是忍不住问道:“你爹说什么了,还是你查到什么了?”
顾乔摇头,只讲道:“今日我爹来十里庄,然后覃同钧送樱桃过来,结果樱桃篮子就掉在了地上,随后覃同钧的情绪就变得不对劲起来。我也不确定他发病是因为樱桃掉了还是我爹出现的原因,但我后来试了试,冲他喊我爹原来的名字,他整个人情绪都不对劲,而且还扔了凳子砸我。”
“竟是这样?所以你便怀疑你爹恐怕与当初的事情有关?”
顾乔点头,“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一是重新查一下那个李氏,二来我想问问你,陈老靠得住不?”
“陈老醉心医术、不问世事,在他眼里只有病人和正常人,便是涉及到了知府大人,他也不会出去乱说的。”陆少祈肯定道。
“那就是信得过了?我想让你送覃同钧进城,接受陈老的医治。之前陈老曾经提过刺激疗法,我因为顾忌到此事事关重大,没有对陈老和盘托出。既然现如今你说陈老信得过,我便将人交到你那儿去,我觉得的,最关键的点就在覃同钧身上。”
顾乔相信她的直觉和判断,当初就是因为这直觉她才做主将覃同钧留了下来,并且一直留到如今。
“行,覃同钧的事情我去安排。至于李氏这边,其实我想告诉你的是,既然上次没查到什么,这次再去查估计也是白搭,你还不如等到覃同钧好了再说。另外,我觉得你有些舍近求远了,除了李氏,相信李氏的那个父亲肯定也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对哦,汝陵城可比洛州府近多了!但是……那李员外如何肯说出真相?”顾乔拧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