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妃府
被放回来的支倡低着头,有些害怕,脚步踟蹰着往大厅挪。
“公子,您快点吧,太妃娘娘可等了您大半日了。”印嬷嬷从大殿走出来,催促的语气也是恭敬的。
支倡明白今日肯定要面对母亲,点了点头,抬脚进门。
“琩儿,琩儿......”太皇太妃站起身,拉过进门的支倡上下左右打量了一遍。
看他和昨日见到的样子没什么差别,应该是没受到什么虐待,看此,他皇太妃松了口气。
“琩儿,有没有害怕?”太皇太妃关心的问着,手紧紧拉住支倡不放。
支倡心虚的低了低头,“母亲,我没事,就,就是被关在一个院子里不能出门。”
他担心的是母亲知道他半夜把护卫迷晕,自己偷偷溜出去的事情。
现在,母妃好像根本不知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太皇太妃心下放松,脸色也随着严肃起来,眼神一直在支倡脸上。
“琩儿,你跟我说,你是怎么知道母亲在京城安置的那些铺子的?”
“母亲,我,我......”
“你如实说。”太皇太妃语气严厉了几分。
“母亲,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也是偶然去书房的时候听到您和爹一起讨论。我发誓,我就知道那三间铺子,别的都没听了。”
“什么?三间铺子?你只知道三间?”
支倡点头,“对呀。”
闻言,太皇太妃眼底怒火喷出,“这个混账!竟然敢诈本太妃!”
随着,太皇太妃冷笑,“还真是本太妃的好儿子,好儿子啊!”
支倡不明白什么意思,老实的低着头,他只希望母亲不要发现他偷溜出去的事情就好。
“琩儿,母亲又派了两个高手守在你身边,这次肯定不会再出任何问题,琩儿好好的在书房看书,最近先不要出门了。”
支倡闻言,心下松了口气,虽然不想,但还是乖巧的应下,“是,母亲。”
“去吧。”
太皇太妃烦躁的揉揉额头,心里对晏梓临的忌惮又提高了几分。
她根本没想到那几个守着支倡的高手全都是被支倡给迷晕的。
至于那种强烈的药吗?支倡自然是从支昊那里得来的。
支倡从大厅出门之后,往自己的院子走。
简单的换了身衣服,看着周围守着的下人,心蠢蠢欲动。
昨晚刚进花楼的包厢,连女人的小手都没摸到就被抓出来了。
他现在心里痒痒的很,手上捧着书也完全看不进去。
绞尽脑汁的想着出府的方法。
此时的母亲应该在发愁父亲的身子,估计也没有什么精力管他。
想着,支倡放下书,将守在外面的几个护卫叫进书房。
“公子。”
支倡轻咳一声,“你们武功是不是都很厉害?”
护卫互相看了看,“公子,这个属下们不好说,但肯定会尽全力保护好公子。”
支倡点头,“很好。本公子现在看书也看不进去,不如你们教我武功吧。”
“属下不敢,属下们怎能......”
“好了,不要废话,本公子说可以就可以。你们准备一下,商量商量等会儿要教本公子什么招数。”
支倡说完,不给护卫反驳的机会,转身朝房间走,“本公子先去换衣服。”
护卫看着,面面相觑。
最后还真的按照支倡说的开始商量这件事。
而此时的支倡,进了房间之后,将门拴上,然后拿了些银子,从房间后面的窗户翻出去。
沿着府中偏僻的小路一直走到一个荒废的小院附近。
踩着墙壁和边上的一棵树,那点儿功夫爬墙还是没问题的。
站在墙上,支倡看了看府里。
他原本还以为会有什么坏人想要抓他。
昨日跑出去也是觉得大半夜的肯定不会有人再打什么主意了。
后来被抓的时候他还真是害怕。
可知道要抓他的人是王爷之后,他反而不怕了。
王爷不管怎么说都不会要他的性命,他根本没必要这么躲在府里让自己难受。
再说了,现在他都被放出来了,母亲还这么管着他,这不是成心让他没时间出去快活吗?
知道没什么危险,支倡才不管会不会再被抓住,跳下围墙,小心的避开人往大街上走。
大白天的花楼虽然不会开门,但是只要有银子,不会有人不挣的。
支倡远离了皇太妃府之后,就不再偷偷摸摸,而是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
随意的扫着四周,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恩?”支倡脚步一转,跟上。
另外一边转身进茶楼的冯兰根本没发现有人跟着她。
进去之后随意的点了一些茶水和点心坐在包厢里发呆。
最近这段时间母亲经常去公爵府闹腾,要姨母他们赶紧给一个交代。
可是,这事一拖再拖,她很担心最后结果不能如意。
那日的事情,她很确定,是施竹筱故意算计她的。
施竹筱绝对知道那个男子是谁。
可是,现在根本问不出来,她也不想接受那个人的存在。
只要母亲能让姨母和表哥妥协,不管那晚的男子是不是表哥,她都会成为世子妃。
另外一边跟着进门的支倡,给了小二不少银子,打听出冯兰的包厢。
支倡上了二楼,敲响了冯兰所在的包厢。
冯兰回神,还以为是小二有什么事情,“进来吧,门没锁。”
支倡调整脸上的表情,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
推开门,支倡进了包厢之后又把门关上,顺便锁上,温柔开口,“兰儿。”
冯兰眉头拧紧,警惕的看着支倡,“你是谁?”
“兰儿不记得了吗?在皇家行宫的那晚,是我为你解的毒。”
支倡此时根本不管冯兰记不记得,直直走到冯兰身边,脸上带着笑意,眼底的一丝欲望掩藏的很深。
那日施竹筱说了,这件事不能心急,要听她的安排。
之后他就和母亲一起离开了行宫,再之后就没见过施竹筱了。
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现在既然遇见了冯兰,他也不想等了。
他们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自然不用有那么多的客套和顾忌。
而且,冯兰可比花楼里那些女子干净多了。
见到冯兰,他根本就不在意花楼里那些庸脂俗粉了。
“你!你说是你给我解的毒?那日晚上的男子是你?”
冯兰看着眼前还算帅气,又带着几分贵气的公子,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生气还是应该高兴。
总之,此时心里倒是没有反感。
至少,眼前的男子看上去长的很好看。
“对,是我。”支倡说着话,看冯兰的眼神也温柔了几分。
冯兰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原本还想兴师问罪的话,出口反而带上了几分埋怨,“你,你既然和我,和我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那为何一直不来冯家找我?”
“这个,我也是身不由己,一直没抽出时间。而且,这件事,我肯定要跟家里人商量。”
冯兰眼神一动,“你是京城人吗?是哪位大人家的公子?”
能去行宫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至少是个有官位的人。
支倡抿唇想了想,真实的身份不能说,“我,我现在住在皇太妃府,和皇太妃算是关系很好。”
“皇太妃府?”冯兰拧眉,“难道你是皇太妃娘家那边的亲戚?”
若是这样的话,能进行宫也很正常。
可是,这样的身份根本不算官家的公子。
支倡看出冯兰脸上的失望,摆手,“不不不,我现在也不好说,总之,总之......”
“哼!就算太皇太妃对你再好,你也不是官家的公子。”
“不不,太皇太妃她,她说把我当成亲儿子一样,我有时候,有时候会叫她母亲,将来说不定都能成太皇太妃的亲儿子。”
“啊?”冯兰奇怪的看着支倡,呲笑一声,“就算太皇太妃真的把你当成亲儿子,你也不是。”
至少,不会比世子的身份高。
刚刚还想着,若是这个男子是哪个官家公子,反正都已经失身于他,那就嫁了。
可他若只是和太皇太妃是亲戚,她宁愿让母亲帮她争取嫁到公爵府。
支倡有些着急,但也明白现在不能说出真实身份。
“我,我真的,真的......”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行,反正他将来的身份肯定不是一般人能攀上的。
冯兰以为他心虚,脸色微微沉下,眸子眯起一些,“对了,那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明明......”
若是发生那种事,明明应该是表哥在才对。
支倡看了看冯兰,“我,我是和施小姐一起过去的。”
“果然是那个贱人故意害我的!她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欺人太甚!我一定要......”
“兰儿,你不要生气,其实那日......”
“你闭嘴!不要叫我兰儿,本小姐的名字不是你能叫的!”
冯兰站起身,火气在眼底蔓延,“让开!我现在就去公爵府找她说个明白!你,你最好忘了那日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说那天晚上的人是你!”
支倡见到冯兰,怎么可能就这般让开,张开手臂挡着,“兰儿,你先冷静。你现在过去闹的话,他们不就知道你已经见过我了。若是到时候传出什么不好的话,对咱们的名声都不好。”
“你!”冯兰瞪眼,却也反应过来支倡说的是对的。
若是这样,公爵府就有借口将事情推到眼前这个男子身上了。
“兰儿,你,你放心,我虽然现在不是官家公子。但是将来太皇太妃是我的母亲,我就是王爷的弟弟,肯定能混上一个不错的身份。”
冯兰眼神一变,情绪渐渐平缓下来,看着支倡,“你说的是真的?太皇太妃真的会认你做干儿子?”
若是没记错的话,太皇太妃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叫黄什么的儿子?
支倡点头,一脸的笃定,“兰儿,我跟你保证,这件事绝对是真的,太皇太妃答应过我,肯定会给我一个不错的官职。”
“真的?”冯兰看着支倡这张好看的脸,心里倒是有几分动容。
支倡带着轻哄的语气点头,缓缓靠近冯兰,“兰儿,我们都已经在一起过,我自然不会骗你。”
看着拉住自己手的支倡,冯兰轻轻抽出,脸色红了一下,转过身子,“可是你这么久都没出现过,我怎么相信你?”
“兰儿。”支倡看冯兰没有强烈的反抗,心下一喜,从后面将转过身的冯兰抱在怀中,“兰儿,我真的有身不由己的理由。你放心,我今日回府就告诉太皇太妃,我要娶你。”
冯兰被抱住,挣扎了几下,听到支倡的话,转头,“告诉太皇太妃?”
“对,太皇太妃肯定会让我娶你的,我会对你负责的。”
冯兰心中微微起了波动。
若真的能让太皇太妃安排他们成亲的事情,那就说明太皇太妃对他还是很重视的,将来说不定真的能有个不错的官职。
而且,支倡开口闭口都是太皇太妃,那就说明支倡真的很受太妃的重视。
如此的话,也算不错了。
“你不会骗我吧?”
“自然不会,我跟你保证,我今日说的都是真的。”支倡说着话,手开始不老实。
“你,你......”冯兰身子动了动,试着反抗。
可是,随着支倡的动作,她只觉得身子发软,有种说不上的感觉。
“兰儿,咱们都已经是夫妻了,你不用害羞,我肯定会好好对你的。”
“可是,可是......”
“兰儿~”支倡可不管,直接半抱着冯兰到包厢的软榻上。
而且,他能感觉到冯兰没有用全力反抗。
这种半推半就的动作,更加刺激了他的神经。
冯兰是面对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有些不受大脑控制,也不知怎么了,就这么慢慢的顺从了。
而此时的太皇太妃府,那些护卫却因为支倡的失踪而忙乱起来。
***
摄政王府
穆清媱研究毒药研究了好久,这两日都是在药房中度过的。
“啊!终于解开了。”穆清媱拿着一个瓷瓶出来,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
漫寒迎上去,“姑娘是把解药研究出来了吗?”
“不错。这个血幽散还真是有些邪门,我竟然用了这么久才做出解药。”
“姑娘已经很厉害了,大乘国都没有人能解出来,还千里迢迢的跑来大瀚求助姑娘。”
穆清媱眉毛一扬,带上几分得意,“那当然了,本姑娘可是神医哦。”
得瑟一下,穆清媱拿着手里的药瓶出了院子,带着漫寒朝客院的方向走。
“莫丰那家伙怎么样了?”
“他说现在脖子开始发麻,几乎没什么感觉了。”
“恩,这个本来就是麻痹身体神经的,等到药效传到头上,他可能说话都受影响了。”
“这个会死人吗?”
“自然会,只不过速度非常慢。”
等到全身都没知觉了,慢慢的不会说话,不能咀嚼食物,到后面连吞咽都是问题。
这毒药还真是阴毒的很,不让人立刻死,慢慢的一点点折磨人,够变态的。
两人到客院,直接进了莫丰住的房间。
“姑娘,您是不是研究出解药了?”莫丰看到穆清媱,眼底露出欣喜。
再不解毒,他的身子都要完全僵住了。
而且,这么躺着,真的非常不舒服。
穆清媱晃了晃手里的瓷瓶,“我的实验成功了,具体的还要看你吃下去会不会有效果。”
“嗯嗯,姑娘的医术真是高明,要不是姑娘出手,属下这条命可能就没了,以后属下一定......”
“停停停!”穆清媱阻止继续说话的莫丰,拿出一颗药丸,“张嘴。以后那些拍马屁的话就少说点吧,你真的不适合说这种话。”
“啊?真的......呃~咳咳!”
“吃药的时候不要说话,赶紧咽下去,要不等你的嘴巴都没知觉的话,那就真的没治了。”
莫丰心里紧张了一下,“我嘴巴好像没什么事。”
“那就说明还有救。”
莫丰:好吧,他不说话了。
穆清媱让漫寒搬了个小凳子坐在莫丰身边,等着药效扩散,看看效果。
“现在大乘国什么形势?”
“属下也不知道。”
穆清媱嫌弃的看了床上的莫丰一眼,“你就说说你来之前知道的事情。”
“哦,是。”
“皇上身体渐渐衰弱,几位皇子全都蠢蠢欲动。”
“在皇上病倒的第三日,皇上召了王爷进宫,说要王爷把兵权给现在的太子,要让太子做新皇。”
“王爷自然不会轻易交出,拒绝了皇上的要求。”
“在王爷刚回到王府没多久,宫里下了圣旨,让王爷交出兵符,并且让昇阳王带着家人去封地生活。”
“于是,王爷就直接恼了。”
穆清媱拧了拧眉头,“皇帝是不是病糊涂了?这么多的兵权,直接就下令让昇阳王交出,换成谁都不会同意的吧?”
成心引起战争啊!
“主子也是这般说,说皇上应该是觉得自己反正没多少时间了,就试着用极端的方法收回王爷手上的兵权。”
“那大乘国打仗了吗?”
“属下来的时候,昇阳王府被皇上派去的人围住,我们就是想突围的时候才中了毒。”
“后来王爷传出去的信到了军营,是大将军带兵将我们解救出来。”
“王府被围困的时候,五公主来了大瀚。”
“现在大概是什么情形?”
“属下不是很清楚了。属下离开大乘国边境的时候只知道五公主集结的小国士兵和小王爷带的军队打了一场小仗。”
说到大乘国,莫丰还真是有些担心。
希望身体赶紧好起来,他能早些回去帮小王爷。
穆清媱无所谓的点了点头,伸手为漫寒把脉。
“有所缓解,我再开个方子,配合着药丸一起吃,应该不出三日你就能完全好了。”
莫丰脸上一喜,“多谢姑娘。”
“不用客气了,你先好好休息,我让人给你熬药去,你好了可别忘了告诉你们主子,他欠本姑娘一个人情。”
“啊?”
穆清媱不理反应慢半拍的莫丰,抬脚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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