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皇帝身上的力气渐渐褪去,但皇帝仍旧不肯认输,“朕的事情……不用……不用你来管!朕告诉你!你别想去出征!朕不可能让你走的!”
禹城闻言,没有说话,低下了头,脸上的神情莫名。
皇帝却是以为禹城这是害怕了,顿时觉得又有了骂下去的底气,“朕要杀了你,让你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
“父皇,慎言。”禹城对于皇帝陷入癫狂的模样,淡淡地出声提醒道。
禹城身为太子,自然不是说杀就能杀的,即便是禹城犯了什么错误,也是要经过细细的核查,确认无误之后,才会做出处决结果。
只凭皇帝的一面之词,还是不可信的。
皇帝也知道明面上杀死禹城不容易,甚至可以说有很多的困难,更何况现在禹城监国,那群大臣见风使舵,早就把心偏到了禹城那里。
皇帝越想,就越后悔当初让禹城去体察民情,如若那时拦住了禹城,现在也不会让禹城的势力变得如此之大。
“谁敢说朕的不是!朕是皇帝,朕说了算!”皇帝口不择言地说道,在他心里,皇权才是最至高无上的,其他人都无权干涉他的决定。
“父皇杀不了我,就这么难受吗?你也只是能把我扣押罢了,除此之外,你还能干什么呢?”禹城整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漫不经心地说道。
皇帝被禹城的态度刺激到,朝着门外大吼道:“方亥!方亥!你给朕进来!”
方亥听到皇帝的喊声,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傅海没好气地推了方亥一下,方亥才抬脚踏进了殿内。
“陛下,您叫臣所为何事?”方亥毕恭毕敬地问道。
皇帝用手指用力地指着禹城,“把他给朕软禁,给朕扣押下来!不许任何人探视,不许他离开朝阳宫半步,违者杀无赦!”
方亥一惊,但也应下,转过头,用公事公办的口吻对着禹城说道:“太子殿下,还请您配合微臣。”
禹城没有胡搅蛮缠,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临走之前深深地看了一眼皇帝,里面的情绪很复杂,有怜悯,有不屑,也有嘲笑。
皇帝却是把禹城的表情看作了是无奈之举,不过皇帝也没有就这么放下心,等到方亥回来,汇报完以后,皇帝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陛下,眼下您打算怎么办呢?”方亥开口问道。
皇帝想到这么多天都没有去上朝,心里自然是想第一时间就去朝会,向众大臣证明,自己还很好,不用把希望都寄托在禹城身上。
说到底,皇上还是有些害怕,他害怕大臣们会把宝都压在禹城身上,因为即便皇帝再怎么不想承认,禹城更年轻,更有才能是事实,而他,不过是一个风烛残年,重病缠身的老人罢了。
“朕要去上朝!”皇帝握着拳,沉声说道,浑浊的眼眸中满是不甘。
“这……”方亥本以为皇帝会放弃上朝,但没想到皇帝还是想要权力,他只能尽力劝道:“陛下,您的身体还没好,不如再等几日,等身体好一些再说?”
皇帝固执地摇了摇头,他一刻也等不下去了,不过是中风偏瘫,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方亥无奈,也只能由着皇帝去,毕竟他没有什么话语权。
太医来给皇帝诊过脉之后,皇帝再度歇息下,方亥追上太医,旁敲侧击地问道:“陛下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吗?能够去上朝吗?”
太医半真半假地开口说道:“陛下中风,刚刚康复不久,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太过操劳,而且因为已经上了年纪,这个各方面都有所下降是正常的,这就像是拔苗助长,如果身体已经无法承受的话,那么即便人为再怎么补救,也是无济于事的。”
太医并没有明确告知方亥皇帝究竟能不能去上朝,他只是奉命说要给方亥的心里种根刺罢了。
至于是奉谁的命,那自然是傅海告诉太医的。
方亥听完太医的话,心里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皇帝重病他是知道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保重身体,好生休养才是最为紧要的,但皇帝却为了跟禹城争一口气,而草率地做出这样的决定,是让方亥有些难以接受的。
皇帝的身体,并不单单是他自己的身体,也是天下人的倚靠,皇帝都这么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又怎么能指望皇帝去关爱天下苍生,黎民百姓呢?
紧接着,方亥又想到了禹城,他所在的那附近的人,都说禹城的好,若是这样的人登基为帝,倒也不失为一种共赢之举。
方亥试图想要把脑海里的这个想法甩掉,但这个想法如影随形地留在他的心里,一遍又遍地在他的耳边重复。
在不知不觉中,方亥也觉得,禹城可以为帝王,至于皇帝……
才是那个多余的存在。
夜色微凉,一阵冷风吹来,让方亥的脑子清醒,他抬头看了看天,沉重地叹了口气。
他究竟……该选择谁呢?
翌日。
皇帝穿戴好朝服,就坐在轮椅上,被推着到了朝会的地方,因为禹城被皇帝软禁,所以禹城并没有出现。
皇帝一瘸一拐地坐在了龙椅上,还没等皇帝说话,就有大臣说道:“陛下,这太子殿下去了哪里?昨日不是说您召见太子殿下吗?怎么现在太子殿下不见了呢?”
“是啊……这是怎么回事?”不少的大臣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皇帝重重地咳了一声,但却不知怎的,变成了一直咳嗽,脸也憋得通红。
半晌,皇帝才感觉好了一点,他开口说道:“太子做错了事,朕罚他面壁思过,暂且就不上朝了!”
皇帝轻描淡写的语气不仅没有让禹城原本要出征的事情给遮盖过去,反倒是愈演愈烈。
“陛下,您这是何意?太子殿下为民为国,理应出征,况且,边塞军情有多危急,您难道不知道吗?陛下,您这是在拿天下人开玩笑!”礼部尚书被皇帝的骚操作弄得气愤不已,他直接出言相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