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屋顶上的王二牛偷听着主仆两人的对话,愈发为自己一会即将遭受的悲惨命运担忧。
“太子殿下啊,我这可是在为你扛雷,等你回来以后,一定要好好赏我二牛!”王二牛怨天尤人了一会,就开始自己给自己打气。
等到贾明离开,王二牛才从屋顶上翻身而下,推开了贾旭的房门。
贾旭以为是贾明去而复返,一回头,却是看到了一个蒙面人,正准备大叫时,就看到王二牛摘下了面巾。
贾旭瞬间变得面色不善,王二牛甚至看到了他眼底升腾起来的愤怒的小火苗。
于是,怂怂的王二牛立马出声制止了贾旭即将要上前,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拳头。
“贾公子,我不是太子殿下!”王二牛用回了自己本来的声音,对着贾旭说道。
贾旭听到这个声音,也停下了脚步,但是凑近一看,确实是禹城的脸不假。
难道……
贾旭心领神会,问道:“是禹城让你假扮他?”
王二牛简直要热泪盈眶,点头如捣蒜般地说道:“没错,太子殿下有事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但因为皇帝多疑,所以才让我冒充他。”
本以为接下来就以为该握手言和的王二牛,没想到贾旭的重点并不是在于禹城离开,而是问他,应下选妃之事的人,是不是王二牛。
王二牛直截了当地说道:“是我,但是贾公子,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太子临走前,给我留下三个锦囊防身,之前我拆开了第一个,然后今天又拆开了第二个,上面说让我来找您。”
“找我?”贾旭眉头一挑,他是怎么也没想到禹城居然会让王二牛来找自己。
王二牛点了点头,虚心请教道:“贾公子,您看,现在应该怎么办呢?这选妃宴肯定是躲不过去的,但皇帝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贾旭自然也是知道选妃宴绝对不可能无端取消,他紧蹙着剑眉,开始思考怎么帮王二牛应对这次的选妃宴。
但一时半会,贾旭也想不出来,半个时辰后,王二牛忍着困意问道:“贾公子,你想出来了吗?”
贾旭:“没有。”
就在王二牛即将暴走时,贾旭再度说道:“你别急,这种事情要从长计议,我明日晚上给你答案,如何?”
王二牛就算再怎么十万火急,也只能同意了贾旭的话。
就在王二牛准备离开时,贾旭叫住了王二牛,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让王二牛心里直发怵。
“你要干什么!你不要过来!”王二牛宛若即将被欺凌的妙龄少女一般,撕心裂肺地喊道。
贾旭勾起坏笑,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拳头,“怎么说我今天也因为你要选妃的事情生气了半天,我总该收点儿利息吧!”
王二牛如临大敌地瞪大眼睛,这副神情,放在禹城的这张脸上,显得分外的滑稽。
“贾公子,你要算账找太子殿下!我就是一个替别人干活的!”
贾旭伸出食指,左右摇了摇,“不不不,我怎么可能会傻到去揍太子殿下,这可是犯上,但是你就不一样了,你顶着禹城的脸,勉强也能充作是他,我就不嫌弃你了!”
说时迟那时快,王二牛正准备用轻功逃跑时,贾旭不怀好意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一般,传入了王二牛的耳中。
“你要是走了,我就不帮你了,你看是挨顿我的揍,然后想办法好呢?还是等禹城回来收拾你好呢?”
王二牛:“……”你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王二牛只能被迫选择前者,在贾旭动手前,王二牛弱弱地说道:“别打脸,这是太子殿下的脸,打坏了就麻烦了。”
贾旭十分“善解人意”地同意了王二牛的请求,专门朝被衣服遮盖,看不到的地方下手。
在贾旭出完气后,被当做人肉沙包的王二牛终于能够离开,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头也不回地跳上了房檐。
贾旭在房中“噗嗤”一声笑出来,心情大好,转过身,朝着床榻走去,将王二牛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地要他想办法的话,暂且搁置到了一边。
贾旭在出了恶气之后睡得很是香,但是另一边,也得知了王二牛即将要选妃的李宴,心情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李宴知晓络令妃对禹城的心思,又联想到这次选妃,猜测络令妃会抓住这次机会,名正言顺地嫁给禹城。
毕竟络令妃与贾旭退婚的消息,也是人所共知的。
李宴的心像是被放入油锅中一般,他既想着络令妃能够幸福,但又同时不免自私地想到,若是络令妃能够不去选妃,那该多好。
“怎么样了?龚尚书怎么说?”李宴看到出去打听消息的小厮回来,立马上前,迫不及待地问道。
小厮不敢耽搁,一五一十地说道:“龚尚书说,这次参与选妃的都是官家小姐,民间的是没有资格参选的。”
李宴反复揣度着这句话,而后陷入巨大的狂喜之中。
也就是说,络令妃是没有办法去参加选妃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李宴喜不自胜,但还是反复确认道:“那有官职的女子也是不能参加的吧?别是有什么纰漏?对了,你没跟龚尚书说络令妃的事情吧?”
小厮也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并没有,龚尚书也没有问起,公子,您放心好了,龚尚书说得很明确,只有在朝为官的家庭中,才能够去赏花宴。”
“那就好,那就好……”李宴喃喃自语道,心中因为小厮的话卷起了惊涛骇浪。
李宴站在窗前,看看夜幕中的那轮孤月,心思百转千回。
络令妃不去参加选妃,禹城又势必在皇帝的安排下选出太子妃,若是以络令妃的性子,是绝对不可能嫁给禹城做妾的。
那么是不是就说明,他有机会了呢?
李宴不知不觉想起了之前与络令妃那几天的,短暂的相处,那是他这一生最快活,最轻松的几天。
原本李宴以为他对络令妃是一时兴起,这种喜欢也会伴随着时间的冲刷而变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