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间之中,血腥气很重。
巴扎尔特微进来的那一霎那,便就闻到了这个气息。
她有些无措的看了一眼燕青云。
燕青云给了巴扎尔特微一个安心的眼神,这也就是说明张德顺应该是没有事情的。
也可能是近乡情怯,巴扎尔特微在离床不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她现在真的是十分的害怕,如果自己过去了,会看到什么,会面对什么。
她也是害怕自己看见了张德顺的模样会接受不了。
这人大概就是这样,不管自己身上受了多大的委屈,他也是察觉不到疼的。
可是如果是自己在意的人,到了那个时候,便就是有很多的东西都不一样了。
巴扎尔特微现在就是如此。
她在之前的时候,受过很严重的伤,曾经被万箭瞄准,只是父亲为了锻炼她的反应能力而已,曾经深入高山,被比人还高大的野狼咬穿了肚皮。
可是现在想起来,那些事情,在当时的巴扎尔特微看来,一个小姑娘面对这些事情肯定是恐惧的。
可是到了现在,巴扎尔特微突然就觉得不值得一提了。
最后还是燕青云出口催促着道:“将军还是早些的看一眼吧。”
巴扎尔特微这才回过神来。
对于现在的她来讲,就算是这血腥气,巴扎尔特微也是能够嗅出张德顺特殊的气味。
燕青云这句话表面上来看是让巴扎尔特微去看张德顺,但是理解的深入一下便就是让巴扎尔特微快些走。
快些看完快些走。
双方还在打着仗,巴扎尔特微在燕城之中出现实在是不合适。
如果要是她自己一个人前来,那倒还好,可是偏偏巴扎尔特微出现的实在是高调,驻守城门的将士们都看见了她,都知道这对面晋国的以前的女将军出现在燕城了。
说句实话,对于现在的巴扎尔特微来说,这是一件十分不利的事情。
巴扎尔特微小心翼翼的到了张德顺的床边,张德顺伤的确实有些严重,脸色也苍白的可怕。
张德顺身上的那柄箭先是被剪断了箭头,这才小心翼翼的被抽了出来,这晋国实在是阴险,在箭头之上加了倒钩,虽然没有伤到主要的脏器,但也是九死一生。
张德顺床旁的军医那可是瞧见了张德顺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他现如今对于晋国的人,那也是一点子的好感都没有。
毕竟能够做出那种阴毒的东西的人,会有什么好心眼?
而且巴扎尔特微晋国的相貌特征实在是太明显了,圆脸,大眼,还有着高原红。
这一看就不是平原里如水一般温柔的女子。
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跟他们的长相完全不一样,一出现便就夺走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将军这位姑娘是……”军医瞧着眼前的这个姑娘怎么瞧怎么觉得不顺眼。
可能是因为这个姑娘真的是长得太过于明显了吧,一瞧便就不是他们中原的女子。
燕青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巴扎尔特微对张德顺用情至深,自然不会做出太过于伤害张德顺的事情。
而且这个小姑娘做事儿也是比较有数的,她肯定不会在这里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事情。
燕青云对于巴扎尔特微的放心,主要也是来自于日积月累的观察之中。
巴扎尔特微看到床上那个人的第一眼,眼泪都差一点的出来了。
张德顺病殃殃的躺在床上,和以前的英气逼人比起来,实在是差的太多了。
燕青云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个手势,让军医跟着他出来。
张德顺现在最为重要的,就是静养。
所以倒是也不需要军医随时随地的看守着了。
两个人刚刚出门,那军医就没有憋住:“将军!那个女子瞧着长相,分明就是晋国人!”
燕青云点了点头:“本将军自然是知道的。”
“将军既然知道,为何还要……”燕青云摆了摆手,示意军医不用再继续往下说了。
军医倒是也乖乖的闭上了嘴。
“你以为,本将军为什么会让她进来?”燕青云反问了军医一句。
“这个……”军医还真的是不知道自己该要怎么才能把这句话接下去:“属下不知。”
“你啊你。”燕青云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平时少看那些无关紧要的书,应该多多的听一些外头的传闻。”
军医年纪大了,这外头的风啊花啊雪啊月的他一直都不感兴趣。
只是这军营之中,大部分又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平时里讨论的也就是这些东西。
还真的是让他为难了。
“还请将军明示。”军医一直都是擅长读书的,可是在这种事情上理解的便就比较缓慢了,他并不知道燕青云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意思。
燕青云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可知这一次的战役是由谁挑起来的吗?”
军医摇了摇头:“属下并不知晓。”
“便就是里面的那个女子。”燕青云这一下可是把话说得彻底的明白了。
军医对于这样的消息始料不及,张着嘴巴惊讶了半天:“大将军,您的意思是……”
“他便就是巴扎尔家族的独女,巴扎尔特微。”燕青云那么一说军医倒是明白过来了。
之前确实好像是听着有人说,这一次战役完全是因为一个男人挑起来的。
之前副将军也是在大将军的面前,好像是有着忏悔的意思。
只不过是离得远了,他没有看清楚,现如今这么一想,这其中好像还真的是有这么几分的猫腻。
“属下差不多明白了。”军医有一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暑假并不是不听那些闲言碎语,只不过是觉得那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实在是太低了,故而没有放在心上,觉得他们只是在讲笑话而已。”
“这可不是笑话。”知道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到底是怎么个发展过程的燕青云斩钉截铁的道:“这一次本将军叫这个小姑娘到这儿来,主要的目的并就是想让他把这件事情完整的解决了。”
巴扎尔特微是一个心里有数的人,他既然来到了这里,肯定便就是想要知道或者是了解什么样的事情,再怎么说即将也就要成为太子妃了,他不可能跟一个敌国的男人不清不楚。
燕青云也是10分的好奇,这样一个血气方刚的女子到底会做出怎样的事情呢?
而就在这个时候,巴扎尔特微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想要抚摸一下眼前这个男人的脸颊。
但是想了想,他又不敢,又把手给伸回去了。
如果要是真的在这个时候和他有了肌肤上的触碰,等他醒过来之后,又会不会觉得自己恶心呢?
巴扎尔特微只想要给张德顺一个良好的印象,她不想要等着自己消失在张德顺的生命中之后,对于张德顺来说还是一个彪悍野蛮的晋国女子。
张德顺虚弱的很,刚刚受伤,也不知道需要睡多长时间。
军医也是说过了,张德顺这一次的伤害实在是惊险,能够救回来,真的是他修来的福分。
巴扎尔特微看着张德顺久久的不能回神,而后又叹了一口气。
她现在的心里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知道燕青云会不会同意。
而就在这个时候,燕青云正在跟军医商议,张德顺的伤势到底什么时候会好起来,同时也在猜测张德顺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看着巴扎尔特微往这儿走了过来之后,军医立马便就露出了防备的神情。
巴扎尔特微看着军医的这个神情,不仅在心中苦涩地笑了一下。
谈无欲捂着胸口,只觉得喉间一甜,就呕出了一大口的鲜血。
“动手吧。”他抬起了头,擦拭着嘴边的鲜血,对着眼前的男人道。
“不……”素还真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不可能……”
“你们这些人啊,不早就盼着我死了吗?”谈无欲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就算是你现在不杀我,我也是活不过今晚的……”
“不准。”素还真喃喃道。
“不准什么?”
“不准你死。”
谈无欲听了这话,微微的垂下了眸子,瞧不出悲喜。
“素闲人,你可是知晓自己在说什么?”
素还真摇了摇头:“不知晓了,总之你是不准死的。”
“唔……”谈无欲有些难耐的扯了扯衣领。
遭了,本是想要求死,一了百了。
但是现在这难受的劲儿又上了来,烧灼着他的五脏六腑。
这该死的翻云覆雨散!
“你若是难受,便就来吧。”素还真也瞧出了谈无欲的不适,下意识的就要脱去外袍。
毕竟那么多天,他都已然习惯了。
“你出去!”谈无欲强撑着最后的一点理智,对着素还真吼了一句。
“不。”素还真目光炯炯,定了决心。
安隶舌尖微碰,胡生便如风中落叶,颤颤可怜。
素还真衣衫未褪,身子却尽数落他人掌中任意亵玩。
谈无欲十指纵横,将滑腻肌肤做了战场,挑弄抹捻,无所不至矣,这般酥痒难耐,素还真不免呐呐哼吟。
谈无欲轻拧弄素闲人樱首,有如拨弄弦,素还真随之婉转吟哦,甚是动听。
谈无欲因素还真如此,便笑道:“先如猛虎出山,现如今倒似幼猫。”
素还真听罢双颊绯红,道:“我既从你,你又何必挖苦?”
素还真早已情动,底下亦是颤颤巍巍含露吐珠也,幸得衣衫遮挡,不叫丑态毕生,谁知谈无欲手探下去,淋淋濡染沾了满掌,他虽未言语调笑,只眉目间神色微动:“情趣而已。”
而在枯窑这一边,唐绝红着一双眼,死死的护在自己胸前:“暴雨心奴!你敢!”
“有何不敢?”暴雨心奴趁着唐绝虚软无力,扣住了唐绝的肩膀。
唐绝无法,逃又无处去,留又留不得,只能无力瘫软勉强立矣。
“若是你不肯,现如今也是不准了。”暴雨心奴苦笑一声,执了唐绝手身下探之。
唐绝迷迷瞪瞪不知所以,神回躯壳,当下惊羞:“你!”
“实在无法……”暴雨心奴苦笑:“先前还可控,遇你便就不可了。”
“为何?”
“你为我之欲,非你不可。”
这夜雨倾盆,唐绝第一次听了有人对他这般讲这种非你不可的话。
长枪入了体,唐绝只觉如火灼水淹,身滚烫而气不顺,后庭被生生撑开。
唐绝只觉无力,如碧水浮木,沉江之船,只能攀附了眼前这个人,死依生随。
“受不得便讲。”暴雨心奴额上薄汗,只觉内里炙热湿软,忍耐多时。
“无事。”唐绝咬牙。
而后就是入了最里,唐绝不受,当下难耐的昂首:“轻些!”
果然是这一群中原人都不太喜欢自己。
“可是有事?”燕青云对于眼前的这个女子,还真的是讨厌不起来。
毕竟再怎么说也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女子,就算是因为她的缘故挑起了这一场争议,但是再怎么说,她对于张德顺的那一颗心却是真心实意的。
燕青云的心里也是有着这么一个放在心尖尖上喜欢的人,他不能用自己这一科外人的心从而揣测他们当事人的想法。
换位思考,如果要是有人用这样的用心揣测,他跟小皇帝之间,燕青云也会十分的生气的吧。
“张德顺差不多多长时间才能够醒过来?”巴扎尔特微也是开门见山直接的就问出了他最想要知道的问题。
燕青云对于这个问题是回答不上来的,只能瞧了瞧身旁的军医。
军医我看了一眼言情语那个眼神,就像是在询问燕青云,他可不可以把实话说出来。
燕青云点了点头。
“差不多需要三四天吧,在这期间,需要有人照顾。”军医本来的意思应该是想要表达张德顺到底伤的有多么的重。
可是这句话在巴扎尔特微的耳朵里就像是军医告诉她,她是有机会留下来照顾张德顺似的。
“大将军奴家能不能在这里照顾着他,直到他醒过来?”奴家这个词是中原女子对于自己的称谓,巴扎尔特微这般的称谓着自己这边就是说明他在此时此刻已经把自己当做一个真真正正的中原女子了。
燕青云叹了一口气,他也是知道,既然这个小女子敢单枪匹马的来到雁城,肯定是做了万全之策。
张德顺之所以不敢接受这个小女子,最为主要的原因便就是两个人的立场不同。
如果要是巴扎尔特微是中原的女子的话,想为张德顺便就会接受了吧。
可是这世间之上,哪里有那么多如果。
“如果你要是有这个心思的话。”燕青云这样一说,便就是给了巴扎尔特微的一个十分珍贵的机会了。
果不其然,巴扎尔特微听了燕青云这般的讲,眼睛当时就亮了:“燕大将军的意思是……”
“留下来吧。”燕青云叹了一口气:“但是你要把晋国那一边的事情处理好,如果要还是乱糟糟的,他们寻不到你,那就是我们的不是了。”
“定然会把该要解决的事情全部都解决掉的。”巴扎尔特微这般地对着燕青云承诺着道。
人家姑娘都这么说了,燕青云当时也不好说什么。
确实也是,就算是巴扎尔特微在这战场之上如男儿般的骁勇,但是归根结底他也是一个女儿,身在有些方面一定是要比男儿细心着的。
就算是他能够帮着做一些精细的活倒也是好的,在这军营之中处处都是大男人,他们哪里懂照料人这种事情。
“那边就好。”燕青云对于眼前这个小姑娘的想法,一时间也是琢磨不透,她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想要的结果到底是什么,就算是这个结果不好,他也觉得这小姑娘便就像是扑火的飞蛾一般,明知粉身碎骨灰飞烟灭却无怨无悔。
其实说到底,这种做了也没有结果的事情,何必呢?
但是偏偏就是这样的事情,愣是被这样的一个小姑娘给坚持下来了。
冬日的寒风一下下的推着门板,残破不堪的门板发出吱呀呀的痛吟。夜色如墨,一弯儿明月挂在空中,柔柔光光辉似上好绸缎,印在午后新降的白雪上,也印的树枝儿的影儿明明灭灭的在地上张牙舞爪,形同鬼魅。
一瘦小的身影从远处踉踉跄跄走来,脚印在新铺的白雪上轻轻浅浅,时不时还被划上一道脚痕。
细细看来,那人披了棉絮破洞披风,整张脸五官平平无奇,因饥饿寒冷多日未食,两颊凹陷,且双目无了神,手中木棒轻点寻路,竟是个瞎子。
口中热气变成了白雾,那白雾似是能勾人魂魄的无常,呼一分,那人就弱一分。
终是走到了那破门前,那人满是冻疮的手在门上敲了几敲,唤了声老爹。
破门吱嘎一声开了,门后是个同样破落的老者,一身破洞麻布衣裳也是洗的干净:“许丫头,可是买到了药?”
走入屋中,老者递上一只小小的暖炉,那人抱着暖炉暖了许久才沙哑道:“药铺老板说只能赊一次了,再有下次便不给我们赊了。”
“能赊便好。”老者满脸皱纹笑成一团,帮那人脱了棉絮破洞披风,披风下的人瘦弱的可怜,脸上手上耳朵上密密麻麻的冻疮,嘴唇干裂着渗出血丝,想随老者笑也笑不出。
屋内只有一盏小小的油灯,四处破破烂烂却收拾的干净,可见家中主人勤劳。
“对了……”老者掏出披风内的药包,转身拿了药罐,打开药包倒了进去:“许丫头,你名儿叫什么来着?”
“许如清。”许如清看来是暖和过来了,活动了一下曾被冻僵的身躯,好奇问道:“老爹问这做甚?”
老爹嘿嘿笑了两声,往药罐里加了水,放在了炉子上:“今日陈婆来过,说你一姑娘也是到了婚嫁的年纪,想着给你找一人家……”
许如清叹气道:“不用。”
“你也知道,老爹岁数大了,不知何时就……”
“老爹!”许如清有些恼,气道:“可不得胡说,老爹身子硬朗着呢!”
药罐在炉子上咕嘟嘟的冒着热气,屋内寂静许久,老爹才讪讪道:“那便……缓一缓。”
许如清的面色这才缓下来:“他可醒了?”
“尚未,不过气色好了很多。”老爹颤颤走了几步才能看出这老爷子是个瘸子,许是冬日寒冷,本就行动缓慢的老爹更慢了
“那就好。”许如清摸摸索索的站起身:“不枉那些药钱。”
老爹执了油灯进了里屋,床榻之上躺了个人,灯光昏暗只能瞧了出来这是个男人,身躯有些高大,在老爹的小床上有些挤
“养好了便让他走吧。”许如清又道
老爹叹了口气:“养好再说,也不知哪里的人如此狠心,把他伤成这样扔在雪地里,若不是我喂鸡时细心了些,怕这人早死在这场雪里了。”
许如清默。老爹又道:“正如那时的你一样,被剜了双目弃在荒野,幸亏大牛远出,否则……”
“说到大牛,不知他何时回来”许如清似是想急急岔开话题。老爹后知后觉才知自己言语不妥,讪讪笑道:“前些日子托人来信,道是快了。”
外面的雪依然没停,到了第二天中午,才小了些。
做完饭的屋内热气腾腾的,桌上的白菜豆腐似乎也可口的很。
许如清和老爹坐在桌前,刚要动筷,便被里屋咳嗽声引了心神,放下碗筷急急走去。
白日可瞧清了那男人的眉目,剑眉入鬓,生生瞧出了几分霸气,如刀刻的五官俊朗不凡,禁闭多日的星目此刻微眯,偏了脑袋静静的望着这小破屋和老头和丫头。
“你醒了?”老爹手在他面前虚晃几下,见这男人有反应才放下心来。
“这是何地?”音色低哑,向来大概是刚醒的缘故。
“哟,可算醒了。”许如清冷冷开口:“醒了养养便走吧,别忘了把汤药钱留下……”
“许丫头!”老爹低声轻喝,许如清这才闭了嘴。
男人抿着嘴,似是不满,良久闭眼叹道:“为何救我。”
“那日我见你躺在我家菜园旁边,见你一身血,想来定是哪家的犯了错的奴仆受了罚,若是让你死在我家门前,未免太不吉利”老爹轻拍男人道:“养好伤后,你若是想走便走,不需留什么汤药钱。”
男人也不知是因为“汤药钱”三字发愁,还是身体本就不适,皱了眉一脸苦相,一直喃喃:“为何救我。”
“救便救了,你活着就是,一直叨叨个什么?”听不过他的碎碎念,看不过他这副死样子,许如清出口冷道。
“许丫头,你去外面先吃饭,这儿交给我”老爹道。
“哼”许如清摸索轻点木棍,踉踉跄跄的往外走,男人这才注意到这个女子竟是瞎子。
“瞧见了吧”老爹道:“这丫头都看不见物事了,还能好好活着,你一大男人有何心结非要寻死?”
“老人家,本……我先谢谢你。”男人挣扎着坐起,周身极为疼痛,他皱着眉在老爹的帮助下才坐了起来:“但老人家,您不知我是谁,怎可救我?”
老爹嘿嘿一笑,憨厚道:“我看你岁数不大,寻思着是不是哪家做错事情的奴仆,若是那么年轻便送了性命,如何向父母交代啊?”
男人默然良久,开口道:“老人家……我……并无父母……”
老爹默然,良久道:“那便在这住着,待伤好全了再走。”
男人有些动容,这老人家竟是如此的良善,他长吐一口气,应道:“好……”
老爹正欲开口,那竹棒轻点地的声便又传了来。
门外的许如清手里拿着个煮熟的地瓜,天冷,地瓜早已没了热气。
竹竿又邦邦邦的响了起来,那粗布衣裳的少女便立在了床前。
手中地瓜前递:
“吃了,别死在这里了。”
男人盯着那手良久,发红的手上长满了冻疮,四顾这屋破旧不堪,一老一盲又是如何存下来的这些吃食?
想来十分不易。
男人擦了擦眼泪,这才咧开一口整齐的白牙:“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