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基连夜将柴倩送回府中,她浑浑噩噩中仿佛听到柴夫人悲痛欲绝的哭声,她深感自己真真是不孝,常常让父亲母亲牵挂烦心。

......

经过半月的调理,柴倩渐渐康复了,但她的精神却大不如前,柴绍封锁了一切关于建成的消息,就连那两只金丝雀也不知所踪,也罢,柴倩自己也不想再去知晓有关他的一切了,也没有资格去知晓了......

晌午,院内

柴倩坐在院子里弹着古筝,她特意挑选了一首欢快的曲子,原本是想让父母和兄长知晓她此事的心情已经恢复了,不必再为她操心,未曾想反倒是弄巧成拙了,原本欢快的曲目竟也让她弹得尽显哀伤。

柴夫人走过来拉住她的手,阻止她继续弹琴,她抬头看了看柴夫人。

柴夫人柔声道:“倩儿,莫要再弹了,与你哥哥出去散散心罢。”

“娘亲,倩儿不想出去。”

“这是你爹爹难得的奖励,你难道要白白错过?听话,出去走走。”

柴倩轻轻点点头,起身行了个礼。

......

黄昏,郊区草场

柴倩一路过来都是心不在焉的,即便是到了马场,往日的那种惊奇和兴奋也是一点儿没有的,柴绍看出了她眼神中的空洞和内心深处的绝望,无奈叹了叹气,走到她面前,轻声道:“倩儿,有些人注定只能是你生命中的过客,即便你再如何留恋,再如何强求,到头来不过是折磨自己罢了,不属于你的,便坦然放手,大千世界,莽莽苍苍,我们能拥有的毕竟有限。”

柴倩看了柴绍一眼,冷冷笑了,轻声道:“果然是因果轮回报应,这些话,与当初我劝诫子骏的一模一样,我要求子骏去忘记,如今便是轮到我,我当时劝诫他时说的那般轻描淡写,镇静自若,只有当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才知有多难,自己都做不到的事为何要去强求别人呢?”

“倩儿,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曾以为,我知晓这里的一切,便是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自己的爱情,事到如今,现实扇了我一个打耳光,将我从幻想中彻底拉回,我这才明白,茫茫天地,我不过是其中最普通渺小的罢了。”

“倩儿,你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柴倩向前方草原走去,夜幕已经降临,天边的圆月也已升起,建成再也没有来过长安,一封书信,一个解释也没有。柴倩冷笑了一声,他如今已为人夫,为何要对自己解释?

大概建成和郑氏也如这月亮般圆满吧,建成曾说自己似这皎洁的月光,如今看来不外乎如是,自己确实如它那般冰冷孤傲,一样的寂寥无奈。

柴绍上前安慰道:“倩儿,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你再这般,爹娘也无法安心啊,”

柴倩松了口气,起身道:“好了,哥哥我没事,我柴倩是个拿得起便放得下之人,从此以后,我要为自己而活,过去种种再与我没有半分关系!”

说罢,柴倩一身轻松的朝马车走去,留下柴绍一脸懵圈的站在原地。

柴倩转头笑道:“走啦哥哥,回府了!”

“哦!”柴绍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的妹妹!

......

深夜,屋内

湘儿打着热水向柴倩走来,笑道:“哪里来的笛声,都吹了一晚上了。”

柴倩回过神来仔细听着。

湘儿笑道:“这不是小姐平日里最爱弹的那首《高山流水》么?能知晓这个的,莫不会是倾慕小姐的人吧,也真真是有心了,竟将这曲子用笛子吹了出来。”

柴倩思索了一会,寻着笛声跑了出去,刚跑出府外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似乎是听到了柴倩的脚步声,缓缓转身过来,

柴倩跑过去道:“你怎的来了?”

“听说你今日心情都不怎的好,便想了法子想让你高兴一下。”

柴倩轻轻笑道:“谢谢你,承基。”

“恩,你欠我的事多了,这次是谢哪一件?”

柴倩轻轻笑道:“正好想着你,你便来了。”

“想我?什么事?承基定万死不辞。”他朝柴倩作揖玩笑道。

“我不想在长安呆了,你可愿陪我出去走走?”

“你想去哪儿?”

柴倩轻轻摇摇头头道:“这个......我还没想好......”

承基想了想道:“去江南罢,我家在江南有座宅子,常年便只有我表妹一人居住,我们可以去那里小住,江南风景如画,我想任凭它什么烦恼,顷刻间便都会烟消云散了。”

柴倩笑道:“江南好,风景旧成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便去江南!”

承基摸了摸柴倩的头,笑道:“你且回府上收拾一下,明日一早我便来这里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