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拖着沉重又疲惫的身躯跑到娭毑院内,瞧见满院子跪着的家丁,她的眼泪一下字便流了出来。
“我还是来迟了......”
一个小厮跑到屋内禀告,柴倩立即起身冲到院中,抓住柴颖的衣襟,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才来?”
柴颖眼中含泪,轻声回道:“我一收到父亲的家书便立刻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可仍然还是迟了......娭毑对不去,颖儿来迟了......”
柴倩吼道:“我这一个月给你写了近一百封书信,就是告知你娭毑病重,希望你能回来探望,但你却没有一封回信,为什么!娭毑日夜牵挂着你,临死前仍在担忧你,只想见你最后一面,你都不肯回来,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啊!”
柴颖泪眼婆娑的看着柴倩,问道:“书信?什么书信?”
她的眼神瞬间黯然失色,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一概往日的火爆脾气,步履蹒跚的朝娭毑的屋内走去。
柴颖扑到娭毑的床前,痛哭道:“娭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颖儿啊,我来了,我回来了啊,你睁眼看看颖儿吧......”
柴绍责怪道:“娭毑已经等了你好久了,大姐怎的现在才来?”
柴颖紧紧握着娭毑的手,一声不吭。
柴夫人走到柴颖身旁,缓缓扶起她,柔声问道:“怎只见你一人?”
柴颖轻声答道:“我收到父亲的家书便独自先赶回来了,他们大概在后面罢。”
柴夫人轻轻点点头,道:“先起身吧,你如此这般,娭毑也不会安心的。”
柴颖擦了擦眼泪,轻轻点点头,道:“是。”
一个小厮走进来,作揖道:“老爷,夫人,收官入殓的人到了。”
柴慎沉重的点点头,道:“叫他们进来罢。”
“是。”
“都别杵在这里了,先出去罢。”父亲轻声道。
大家都缓缓起身,退了出去。
......
柴颖一直守候在院外,丫头准备了饭食送到她跟前,她也从未动过。
柴夫人走到她身前,柔声道:“我知晓你心中的苦痛,但多少还是吃些罢,若是饿坏了身子,你父亲定是会伤心欲绝的,况且,娭毑一直放心不下你,她若知道你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又怎能安息?”
柴颖沉默着没有说话,柴倩冲过去吼道:“柴颖,是你自己错过了时间,又惺惺作态给谁看?”
柴夫人忙拦着柴倩,喊道:“倩儿,你冷静些。”
柴颖缓缓转头看柴倩,道:“娭毑临走前,可有说什么?”
“这些对于你来说还重要吗?”
柴绍阻止道:“倩儿,若是娭毑还在,也不希望瞧见你们如此啊,如今娭毑刚去,你边要她不得安息吗?”
柴倩压制着自己的情绪,沉默不语。
柴绍上前扶起柴颖轻声,道:“大姐,你且先起来吧,你若如此娭毑也是不放心的。”
她默默起身,眼泪不自觉的从眼里流下,她再次问道:“娭毑可有留下什么?”
柴绍叹了口气道:“娭毑很想见你一面,很是不放心你。”
柴倩问道:“我给你写了近一百封家书,你难道一封也没收到?”
她轻轻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前面的没有收到便罢了,后面的十几封都是我托人专送的,亲自送到府上递交的。”
柴倩看着柴颖的深情,恍然大悟,她喃喃自语道:“莫非是......不不不,不会的,子骏不会如此的。”
柴颖沉默着......
柴倩哭诉道:“娭毑临终前一直问我,你是不是过得不好?说前几次见你,虽然你未曾说什么,但是她能感觉到你过得并不好。你是她一手带大的,有什么心事便是瞒不过她的,起初我也是不信的,觉得即便子骏不爱你,但我们柴家与他家是世交,他无论如何也是不会亏待你的,如今看来,确是我错了!”
“是颖儿不孝,让娭毑挂心了。”
“到底是怎的一回事?”柴倩焦虑的问道。
柴颖轻轻摇摇头道:“原是我该承受的,即便再难,我都欣然接受。”
“若是在南宁过的不好,便回来吧,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不,他们待我很好,你不要再问了。”
......
柴慎一家守在灵堂,小厮进来行礼道:“老爷,赵将军一家到了。”
“知道了,退下吧。”
“倩儿,你与为父一同去迎他们罢。”
“是,父亲。”
柴倩缓缓起身,随柴慎来到院外,
赵将军作揖赔礼道:“亲家公,请节哀。”
“是......”柴慎轻轻回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