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爬山,等到了山顶的小屋后,周阎同勒娅看了场黎明的日出,景色很美,岁月静好。
不识趣的傅宁赶他们进屋。再一次,周阎后悔救了这个聒噪的女人。
这时候,小屋静悄悄,老万还在睡觉。傅宁随意指了间落灰的屋子。
“我呢?”周阎指了指自己。傅宁只指了一间屋子给他和勒娅。
“你又用不上多久。”傅宁的眼神带有深意,周阎的脉象凌乱无序,仿佛在哭喊着他命不久矣。
“什么用不上多久?”勒娅从落灰的小屋伸出头。
“去铺床。”周阎拍拍勒娅的脑袋,“我去另外要个房间。”周阎离开屋子,走向屋外的傅宁。
“好。”勒娅见周阎和傅宁转了方向,走向门外,乖乖去铺床。实话实说,看见这间屋子后,她总算知道傅宁说很久没人去过她家做客是真事了。好在,床上有摆放好的床褥,虽然上面也落了一层灰。
傅宁和周阎走到了悬崖边,日出已经升起,东方染红了一片朝霞。
“你打算瞒勒娅到什么时候?”
“瞒到我瞒不了的时候。”她果然发现了自己的病症,“除非你治得好。”周阎开玩笑似的说。
“我治不好。”傅宁叹气,“我不是神医,何况神医也不一定治得好你。你的又不是病。”
“我收回对你说你是江湖郎中的话。看样子,你还有点见识。”周阎忽视心底的一小丝失望,“我还可以活多久。”
“你应该用尽一切手段找下蛊的人解毒之法,而不是在这里坦然面对死亡。”傅宁不赞同地看向仿佛毫不在意的周阎,“我知道你是越国的都督。”
“前都督。”周阎补充,他可不想和越国扯上一点点的关系。
“不管你是什么。这都不构成你不想活的理由。”
“我想活,但我有更想守护的事物。”一抹微笑出现在周阎的嘴边。
傅宁劝阻的话语停在舌尖,“你还有三个月。”这个世道,多得是身不由己的人。
“我在战场上无意间喝下了敌人的血,蛊毒发作时的疼痛不再,这可以让我多活些日子吗?”
“你的蛊毒之解是鲜血吧。”傅宁淡淡瞥了一眼僵住的周阎。“爱人的血?”
“傅宁,慧极必伤。”周阎不得不感叹傅宁的敏锐。
一个恶毒的诅咒。傅宁在心中叹息。“所以我才躲到这深山老林来遮掩我一身的才华。”
“我为深山老林哀悼。”
“他们可比你活得长。”
“不要告诉勒娅。”
“当然,我可不喜欢做告密的人。”傅宁转身回小屋,“勒娅隔壁的屋子也是空着的,去那间吧。让你住的近些。”
“好。”周阎的回答飘散在风中。看着巍峨壮观的景色,周阎的手轻轻放在胸口,他能够感受到体内有东西蛰伏其中,时刻准备击溃他。
“嘿!”勒娅从后面扑上来,“我的床铺好啦!傅宁把你的屋子安排好了没?”
“怎么,你要帮我铺床?”周阎一扫眉宇间的阴霾,笑着看向勒娅。
“想得美。”
“傅宁把我的房间安排在你的隔壁,说是要看着你别把她的药材都打翻了。”
“我又不是故意摔跤打翻药材的。”勒娅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再说,沾着泥土的药材拿回来还是要洗的。”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