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来谈一谈越国使者和庞将军的事。”免除让斯哈闯入宴会的过失固然容易,但元明烨真正在意的却不是斯哈闯入庭院宴会,无论发生什么,他总能保住斯哈。
只是,面前的这个看上去忐忑不安,既会不顾礼仪地钓鱼,又会制作新奇“飞盘”的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元明烨不会让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安然无恙地待在紫微宫。
“名声在外,我也很苦恼。”勒娅换了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整个人却是轻松了许多,眉宇间洋溢着肆意轻狂,年少不知愁滋味。
“勒娅,洗耳恭听。”
不等勒娅开口,斯哈就冲进了后院,嘴里的圆盘已经被口水浸湿,眼神雀跃,背上卷了一条长长的白纱。
“斯哈,你又去哪儿捣乱了?”元明烨在斯哈进来后,恢复了平日的温文尔雅,宠溺地摸着斯哈的头,伸手去拿斯哈嘴里的木盘,没有任何嫌弃的意思。
在一旁的勒娅总算看出元明烨和斯哈是真爱了。
“太子殿下,不好了。”柳儿气喘吁吁地跑进后院,“斯哈闯进那间屋子了。”
“什么!”元明烨收回接木盘的手,双手背在身后,整个人一下子绷紧,大踏步迈出后院,“带我去看看。”
“是。”柳儿连忙跟在太子殿下身后。斯哈本来好好地追着盘子,后来盘子落地,斯哈靠近盘子后闻了闻,咬起盘子却没有跑回后院,竟是冲那间屋子跑去。柳儿拦截不及,被斯哈冲破她的阻挠,眼睁睁看斯哈冲进了那间屋子。
勒娅眉梢一挑,抬步跟上步履匆匆的主仆二人。主教当日在信中还提及了一点,当今的元朝太子是千秉贵妃的亲生子。
“勒娅,怎么又是你!”小桂子拦住勒娅跟随太子殿下进入那间屋子,“这不是你该进的地方,你赶快去面壁思过。”
勒娅识趣地没有硬闯,也没有听小桂子的话回去后院,她只是负手而立,等候元明烨从那间屋子出来。屋里里面很黑,勒娅无法看见里面的具体情况,但斯哈竟然能够闯入这间屋子,至少证实了元明烨和千秉贵妃间的关系,而且,元明烨还很看重和千秉贵妃之间的血缘亲情。
屋子门口的桌子上有一瓶新鲜的百合花,上面还沾着今早的露水。
“勒娅,随我去书房。”一会儿后,元明烨出来,见勒娅等在一旁,沉重地看了一眼勒娅,吩咐勒娅洗耳恭听的地点换到了书房。
看来元明烨终于愿意重视自己了,而不是当一个无害的小猫咪。虽然很恶寒把自己比喻成猫咪,但勒娅的确在和元明烨的相处中感受到了元明烨对自己好像在逗弄一个玩意儿。
勒娅认为自己作为一个21世纪新青年,她还是值得被平等得看待。
“坐。”元明烨让小桂子候在书房门口,不要让任何人打扰他们。“勒娅。”元明烨顿了顿,“这是姑娘的真名吧?”
“坦诚相告,我很后悔说了真名。”要不是说了真名,勒娅此刻还可以做一只好处懒作的宫女,每日遛遛狗,虽然她不喜欢狗。
“的确,这可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两人相视而笑。
“那么,勒娅,你到元国皇宫来有何目的。”
“我对元国没有恶意。太子殿下,我向往和平。”
“和平?这措辞倒像是国内某一个风行的教派的说法。”元明烨看见了勒娅手腕上鲜红的珠子,“你的手链该不会就是那位主教所赠与的吧。”
我去!元明烨怎么看出来的!他不会是能读心?有这种特异功能还怎么玩?“太子殿下说笑了,若我是那个教派的人,越国的尚书大人可不会认识我这个无名之辈。”勒娅心下慌张,脸上却很镇定。多亏和周阎待的久了,说起谎来不慌不忙。
“是么。”元明烨温和一笑,看不出是信了还是不信,“那勒娅是如何让斯哈进那间屋子?我很好奇。听闻游葬派擅长蛊惑人心。”
“只是一点难登大雅之堂的小手段。”勒娅回避,“千秉贵妃还在宫内的某处角落受苦,不是么?”
元明烨的瞳孔紧缩,掩饰自己的失常,他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水,“千秉贵妃早已神志失常,被父皇安排在寝宫休养,何来受苦一说。”
“真是可悲,身为人子,在亲身母亲受难之际,自己却高高挂起。也是,皇家哪有什么真情可言。”勒娅冷笑。
“你懂什么!”元明烨摔碎手中的青花瓷杯,杯中冷却的茶水泼了一地,她怎么敢,怎么敢这么说自己,说自己的母后!
自己初涉朝政,步履维艰,父皇手握军权,自己又能如何!
“太子殿下!”门外的小桂子紧张地隔着门确认太子的安危。太子殿下一向沉稳,今日为何如此失常?
“无碍。”元明烨意识到自己失态,整理衣冠后,面容恢复了平静,“你已经知晓了我和千秉贵妃的关系,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