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凭借模糊的记忆,走到孙嬷嬷带自己来的地方。还没跟孙嬷嬷说上话。孙嬷嬷见到勒娅,就把勒娅拉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给了勒娅一封未拆开的信。
读过信后,勒娅看向孙嬷嬷,“嬷嬷,你能帮我找来一样千秉贵妃用的衣物吗?主教命你全力协助我。”勒娅把信展开给孙嬷嬷看。
孙嬷嬷看过信后,沉着脸点头,“我们明夜在这儿见。我会完成主教的嘱托。”
“谢谢嬷嬷。”勒娅拿着自己的小包袱,面色沉重地往紫微宫的方向走去。主教在信中要求勒娅在三日后的祭天中把千秉贵妃带出宫。
三日,时间紧迫。
紫微宫说到底也是太子的寝宫,侍女的地位也比一般的宫女要高。因此紫微宫的宫女是四人一间房。鉴于奶妈出宫了,留下的空床正好给勒娅住。勒娅在紫微宫的第一个夜晚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只是,勒娅在一次起夜时,她无意中看见书房的烛光通明,同寝的巧儿姐也还没回来。元国的太子至少是励精图治。勒娅有些明白为什么元国有一个沉迷后宫佳丽三千人在五年前就君王不早朝的昏君,但至今没有灭国的原因了。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勒娅就听到身侧窸窸窣窣的声音。睁开眼睛,探寻的目光望向柳儿。柳儿解释她要去给太子殿下更衣洗漱,太子需要去上早朝。
勒娅迷迷糊糊间蒙上被子睡觉。柳儿见勒娅又睡着了,也没有去叫醒勒娅,勒娅主要是照顾斯哈,太子殿下也没有吩咐勒娅做别的事情。按照常理来讲,斯哈睡到几点,勒娅就可以睡到几点。
柳儿轻手轻脚出门,勒娅翻了一身继续睡觉。等勒娅再次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脸上湿漉漉。用手往脸上一抹,一脸的狗毛。
“呸!”勒娅吐出嘴巴里的异物,终于清醒过来,看着天花板,又是生无可恋的一天。“行行行,我起。”勒娅摩挲床尾的粉色宫女服,不管皱不皱,身上一套。发髻随意一扎,牵着斯哈脖子上的狗绳去早上散步。
元明烨,勒娅昨夜打听到的太子姓名,千叮万嘱勒娅早晨带斯哈散步,晚上同样也要带斯哈散步,不然斯哈一条狗会在紫微宫闷出病,食欲不振。
勒娅对此表示呵呵,并毫不心慈手软地给斯哈套了一条狗绳。注,元明烨怕把斯哈娇嫩的脖子勒伤,特意用扬州名产的轻柔丝绸做狗绳。勒娅感受了一下这质感,果然斯哈一使劲就能够撕裂,真是一条实用得不行的狗绳。
元明烨对此表示赞同,起身离开去书房批奏折。
鉴于勒娅要做的鱼已经被斯哈一口吃下,好不容易早归的大厨又被快马加鞭地喊了回来,任劳任怨地做了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
多亏不知要脸皮为何物的斯哈穿梭于厨房与后院间,勒娅偷偷也蹭吃蹭喝,不得不说,越国的名厨和元国的名厨虽然都做得很好吃,但是各有风味。
勒娅对昨夜的晚餐回味无穷,可惜为了促进斯哈的胃消化,她得先带斯哈出去晃哒一圈,再来消受这些美食了。
怀着遗憾之情,勒娅牵起狗绳带斯哈出了紫微宫。
走出紫微宫,斯哈狂奔式溜了勒娅半小时后,勒娅亲身检验了丝绸材质的狗绳的坚韧性。原以为这是自己在元国皇宫丢脸的底线了,但素……勒娅捂脸,自己还是太天真。
在御花园逛着逛着,斯哈昂着狗头,鼻子动了动,立即撒脚丫子狂奔,勒娅是怎么扯也扯不住。远远看见在晚瓷庭摆桌设宴的众人,勒娅脚一抬抵住最近的一棵树干,丝绸绳索绕着树干转了好几圈,利索地打了一个死结。
擦去额头上细小的汗珠,勒娅遥望庭院中欢声笑语的气氛持续,没有被打断,呼出一口长气。耳旁斯哈貌似还没有认识到自己被牵住了,仍旧拼命往庭院的方向跑,狗爪子在花丛里刨出了四个浅坑。
狗子的天性不是拆家,就是拆草坪。勒娅摇头,天可怜见她还没有吃早饭,眼看就到中午,要是明天早上她再空着肚子出来遛狗,她的名字就倒着写。
“汪!”斯哈继续刨坑事业,勒娅还是低估了斯哈的破坏力,措手不及绳索横空断裂,斯哈像一阵风一样飞跑进庭院。
捂头,元明烨,让你不听老人言,就说丝绸太脆了,经不住这只傻狗折腾。斯哈拦是拦不住了,这辈子都别想拦了。为了让自己能够在紫微宫多潜伏一段日子,勒娅身手敏捷地助跑跳上庭院门前的参天大树,几个踩踏间,就找到了一个绝佳的观测点。来让她看看怎么弥补。
斯哈挣脱绳索后,撒丫子跑进根本就没有门的庭院。顺口在门口的紫藤花架下咬了一口粉紫色紫藤花,摇头晃脑地跑到坐在上位的元明烨面前,蹲下,张嘴,求抚摸。
元国的朝臣知道自家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养了一条狗,也听说这条狗与众不同,但今天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一条狗。往日,仗着太子殿下,朝臣们可以当做没有看见这条狗做了闯入宴会这么不得体的事。
今日,越国使臣来访,若是给了他们同元国交战的借口,可是万万不能。宁宰相放下手中的酒杯,暗中观察,果然越国使臣的脸色不佳,怕是元国特意下越国的面子。
宁宰相沉思片刻,起身,朝座上的太子行礼躬身,“殿下,白犬殿前失仪,望殿下惩处。”
元明烨在高处冷冷看了一眼站在庭院正中央的宁宰相,在斯哈闯入庭院时,庭院中的歌舞已经停了。舞女亭亭玉立,呆若木鸡。
“宁宰相,这不是在朝堂之上,不必如此拘谨。”元明烨的手放在了斯哈毛绒绒的头上,斯哈几口嚼下口中的紫藤花,闭上眼睛,享受主子的按摩。长长的尾巴一甩一甩。
“元朝大国风范,今日一见,倒真让我刮目相看。”越国的张尚书手中的酒杯在桌上一放,发出不轻不重的碰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