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是荞婉死去的那一夜?”
“每个月的十五,都有一个荞婉死去,你指的是哪一个?”庞毅流露出漫不经心的残忍。
“庞毅,你疯了。”
“是啊,我早在多年前就疯了。”
“每月的这一天,你都去祭拜荞婉的墓前祭拜,你一直记得她。”周阎眼角看见宁河傻乎乎地站在青花瓷瓶旁。周阎试图缓缓移动脚步,靠近门口。
“出家人可不喜欢被人窥破自己的小秘密。”
“勒娅不是荞婉,你醒醒。”
“之前那些庸脂俗粉,我都可以把她们当作荞婉,何况是如此相似的勒娅。我不介意美中的一小点不足。”
“庞毅,你是为国为民的将军!”周阎看着近在咫尺的门口。
“曾经。”庞毅在周阎面前转动青花瓷瓶,周阎措手不及,仅差一步之遥。他被关在了这间暗室之中。周阎用尽全力敲打暗室的石门。石门纹丝不动。
“你做的很好。”庞毅脸上浮起了丝邪性的笑容,同他穿的这一身格格不入。自从荞婉死后,他就再也不知道什么是笑了。他心中满是毁灭,他死过,但他又活了过来。于是,他只好在这沉闷的世间,找些有趣的事情。
很快,一切终将结束。
庞毅没有再去看害怕地想缩成一团的宁河,他抬脚走了出去,现在可不是找小蚂蚁算账的时候。今晚需要很多准备,很多很多。
“勒娅,我给你带了新衣服。”庞毅不请自入,踢开了房门。手中拎着一袋软绵绵的衣物。
“给她换上。”庞毅把包袱扔给坐在勒娅一侧的依云。依云连忙上前接住包袱,手里沉甸甸。庞毅一双眼睛上下打量青丝如瀑,新扎的发髻锦上添花,“虽然没有剪掉头发好看,但算了,毕竟是你最后一个夜晚。”
庞毅转身出门,关门落锁。
“勒娅,他回来了。”依云把包袱放在床边,再没有见到庞毅之前的轻松闲适。依云解开包袱,包袱里是一件青灰色的尼姑袍子,一如之前每一个月的十五,依云亲手给那些姑娘穿上的一样。
“第一次当个尼姑。”勒娅捡起包袱里皱巴巴的衣服,“幸好是一件新衣服,不然要是穿着她们死去的衣服,我心里可膈应了。”
依云舌尖动了几下,还是没有说出那些姑娘是怎么死去。她不想告诉眼前依旧乐观的勒娅,今夜,她终会知晓。
“我自己换。”勒娅朝着依云眨眨眼睛,“你可不能偷看哦。”
依云勉强一笑,背过身去,看向大门对着的观世音像,“那个人毫发无伤地回来了,勒娅,你担心周阎吗?”
“他会没事。”勒娅纠结这些衣服怎么穿,她学会穿古代的古装可是费了好大劲,也许应该是先穿这件?
依云背后响起衣料摩擦的声音。
“你不担心自己?”依云先前看过的姑娘无一不是哭得和一个泪人一样。
“担心啊。在周阎没来之前很担心。如果能和周阎死在一块,我觉得也是一种幸福。”勒娅怕死,怕孤单地死去。“依云,是这么穿吗?”勒娅乱七八糟地往自己身上套里三层外三层。
“不是。”依云转过身,见勒娅自己动手的成果,摇摇头,上前去帮勒娅穿戴准确。
“依云。”宁河小声的声音从窗户边发出,她躲躲藏藏地在窗户外面。
“宁河,周阎怎么样了?”依云放下整理勒娅衣服的手,拖着铁链往窗户边走去。
“周阎被关在那个暗室了。我本来在望风。但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人悄无声音地站到了我的身后,我被吓坏了。我根本发不出声音,那个人在暗室外同周阎说了好一会话。”宁河艰难地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我都以为他要杀了我,可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