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今晚就是月圆之夜,势必要再死一人。你既然要等到晚上看他玩什么把戏,但秃顶和尚回来看见我的完好无损的头发,他会迁怒依云和宁河。”
“我可不允许有人动你的头发。”周阎手心托起一小缕带着茉莉花香的长发,放在鼻尖嗅了嗅。
勒娅似乎不习惯在有人的情况下被周阎这么秀恩爱,她忙把头发扯回来,放在背后,脸上依旧红的像一只熟透了的番茄。
“我……我见过一个暗室。”宁河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无意间的发现。依云不怕秃顶和尚,她也不怕。
“勒娅和画中的女人长得一样?”周阎一进屋子,看见勒娅就上扬的嘴角终于抿成了一条直线,“你看清了?”
宁河连忙摇头,周阎的视线像是要把她吃了。周阎的所有温柔好像只给了勒娅。“我当时,只是匆匆撇了眼,我怕那个人会回来。他总是神出鬼没。”宁河的话语仍旧带着对秃顶和尚的恐惧。
“你带我去。”周阎把东皇剑归入刀鞘,率先走向闭上的门边。“秃顶和尚在月圆的这一天不到傍晚不回来,不是吗?”
依云对平常的小事都有留一个心眼,她不敢逃出去,但她期盼有人来救她。
“好。”宁河接受了依云看过来的鼓励的眼神,迈着铁链窸窣的脚步,跟上了周阎。周阎在门口等待胆子比兔子还小的宁河,宁河好不容易走到他前头,周阎跟上,关上房门前,不忘嘱咐依云,“不要动勒娅的长发。”
依云在周阎吃人的眼光中,头点的跟一个拨浪鼓一样。周阎丝毫不为自己恐吓良家妇女而感到有丝毫不妥。
“周阎他嘴硬心软,依云,你不要放在心上。”
依云走到勒娅身旁,坐到了勒娅的身后,“我给你挽个发髻。”
“好。”听依云的语气并没有介意,勒娅才安心地靠在依云的身上,不是她软骨头,只是软筋散的效力持续时间长的无法想象。今天的她只能微微移动身体。方才挣脱出周阎的怀抱已经耗费了她绝大部分的力气了。
也不算挣脱,想起周阎纵容的目光,勒娅的脸又不争气地红了。
“周阎,是越国的都督?”依云轻柔地为勒娅梳发。如今我命由天不由我,她只能转移一下注意力。
“他的名声有这么大?”勒娅原以为周阎的名字只有在越国响亮些,还是因为滥杀无辜而声名鹊起。
“那个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抓几个姑娘,姑娘间的消息是流传得最快了。”依云语调轻快,只有在谈论这些的时候,能暂时让人忘却自己所处的境地。“他是怎么解救织绣村的绣娘?是用他手上那把剑身雕刻着什么怪异动物的剑吗?一剑斩杀一人?”
“麒麟,那是麒麟。”勒娅强调,“他在织绣村的事情连你们也知晓了?”
“当然,英雄永远不会埋没。”
“你们不介意他是越国人?”
“只要他能够救足够多的元国人,是不是越国人又有什么关系?”依云还在想着周阎高大的身体,“他是不是能毫不费力地抱起你。”
“依云!”勒娅发觉话题偏到不能再偏的地方。
“这就是那间暗室。”宁河旋开了花瓶,书架旁移,里面的画像率先落入周阎的眼中。勒娅?不,周阎很快辨别出画像上的人和勒娅之间的区别。画像上的人宁静深远,整个恍若夏日深山里一汪碧绿的清泉。
勒娅周身满溢活人的鲜活气,真实而具有活力。她就像一只小豹子,尽管长得再像,画中人的心已经死去。
周阎走进暗室,宁河止步在暗室外,见周阎久久地看着那副画像,不由轻声出口,“天快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