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独属于秋江香米的味道在空中若有若无地隐着,远处响亮的鱼号子瞬间让她不禁一颤,这里,几乎一模一样的还原了自己记忆中所有的过往。
太真实了!
“林言,不要被这些东西蒙骗了,这里依然还是暗镜里的空间。”零在识海里提醒道。
何琬琰撩过一丝江气,巧妙运用着天魂力将其在手心之内张开闭合,变幻着各种形状。
“白毛,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会在暗镜里面的,分明这里和现实世界几乎一模一样,根本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差别。”何琬琰放走了手中的雾气,向熟悉的方向迈进。
她的家,三年来,来到青州海地上一直有着印象的家。
零轻叹一口气,语气中也有着些许烦恼,“嗯么,我是残影我能感受到的领悟到的远远大于等于你们人类的范畴。为什么知道这里还是暗镜,因为我的记忆和你的记忆其中有阻断,我不会受到外界影响过大。”
何琬琰点了点头,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她现在想立马到那个地方,那个给她无数回忆的地方!
九指仙姑——何仙姑!三年前重生开始一睁眼看到的人啊!
熟悉富有韵律的敲打声从旁边的深苇处传来,何琬琰更是激动地胡乱一扒芦苇向着记忆中的0方向狂奔而去。这是仙姑的!仙姑的琴乐!难道这位弹奏着也是何仙姑,自己的老师?
不会吧?
“林言,赶紧用自己的凰羽伞将这个镜像空间打开,不要去找何仙姑了!在这种地方,时间待的越长,你会陷得越深,最后陷入一种无可挽回的地步!”‘’
何琬琰脚下的步子更加着急了一些,她不在乎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她只知道这里可以见到这辈子最想见到的人——何仙姑。
“林言!这一切都是幻象,你清醒一下啊!你看清了,这都不是真的东西!即使这里真有何仙姑那也只是你识海世界里所形成一个意识的缩影!”
“什么幻象…什么缩影啊,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能遇到已死之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可都愿意啊。”
“林言…你…又是何必呢?”
零没有将所有的话都说出来,林言的做法分明就是在自欺欺人,最后背上所有包袱的是自己,最终…会成为后三阶的心魔。
何琬琰脸上不禁浮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到底是自己迷糊了还是太真实了,索性丢掉这一堆的猜疑,不顾的向前追去。
江雾弥漫,昨日像今夕将一切呈现在何琬琰的视线中。她走向芦苇荡的深处,几只栖息的鸟被疾快的脚步声惊飞。
“师傅…是您吗?”
接着昏昏的日光看去,面前从江中凸出来的石板上做着一个老人,那老人银色锃亮的雪发在空中轻轻抖动,被一褶又一褶的皱纹掩盖之下的笑容变得苍白许多,短短的眉,带着几分建议不可否决。
老人轻笑,眉目之间都是对晚辈的关怀。
“琬琰啊,你终于来了,终于知道找师傅了啊。”何仙姑的声音很低沉,嗓子像是被卡主了一般。
何琬琰双手捂住嘴,只感觉手指尖有什么东西凉凉的,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泪。
何仙姑变老了,比仙驾之前老了更多,那件紫色的道袍也遮盖不住消瘦好几圈的身体。
“师傅,琬琰好想你。”何琬琰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一头倒入了何仙姑的怀里。
镜像世界还原的东西几乎一模一样,连怀抱中的温度,手指尖的温度,也一五一十地刻印在了每一根神经之上。
何仙姑微微一笑,抬起九根手指为她捋顺着蓬松的黑色长发。“傻丫头,不就才一个晚上没见怎么就这样了,做噩梦了啊?”
趴在何仙姑怀里的何琬琰张红着眼眶,努力不让更多的泪掉在何仙姑的衣服山,她咬紧着嘴唇,卯足劲了不让自己再哭出来。
如果这些真的,只是一场噩梦就好了。
只不过…梦醒了,可能会比现实中受到的伤痛还要大几千万倍。
“师傅…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见您不在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这里…”
何仙姑良久没说话,始终抚摸着何琬琰被吹乱的青丝。
“傻丫头啊…傻丫头喂,总有一天你要独自面对我曾经所保护你的东西,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内门弟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为师早已把你当做我的女儿看待。”
手上揪住衣服的力道越来越大。
那体温分明就是独属于她的恩师,渐渐地让她疲惫将近一天的身体欲要放松下来。
绷紧的精神状态逐渐陷入放松,紧接着一卷困意袭上大脑,眼皮一沉坠入了位置的暗域里。
混沌之中似乎听到了一个如溪流般的声音,
“我用最后一缕天魂凝聚出我的意志…伴随着你今后的修炼…琬琰…莫担心,师傅一直在你的身旁…切记…切记,罗盘就是你的底线…如何使用也最不知为好…以免生得小人歹匪之心..”
“还有别忘记了我三年对你的告诫..你这辈子的敌人永远…是幽兰阁和唐…”
眼前的那道身影越来越远,何琬琰想坐起身,却始终只能侧着头看那道身影离开。
“师傅…!不要,不要放下我!求求您回来吧!我还想在看您一眼!”
“琬琰…我的意志始终伴随你今后的修炼····…莫担心前方的恐惧,为师带你离开这里…带你离开这个地方…”声音变得小了很多,像是对面的山峰传来缥缈的余音。
不…不要啊!师傅!
想声嘶力竭喊出来的话却被塞进了嗓子眼儿里,难受苦涩杂糅在一起,堵在心里,很痛!
求求您了!不要走,您走了我该怎么办?求求…不要走啊!不要走啊!
“不要!”何琬琰失声喊出,冒着一声冷汗从黏糊糊的地上惊醒。她双手撑着地,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光线很暗,只能看清自己周围的东西。似乎是在一片苔藓地上,不对···…刚刚不还是在镜像世界里吗?现在怎么又···来到这么奇怪的地方?
“白毛?你在吗”何琬琰拍了拍手上苔藓挤出的液汁小心问道,虽然自己的声音很小但是却传声了两次,说明附近的遮挡物应该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