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刘姨娘又闹了一回上吊,口口声声地嚷着让您去看一眼。”下人来报的时候,看着俞成墨有些阴沉的脸色,说话的声音也没什么底气。
“死了吗?”俞成墨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下人稍微瑟缩了一下身子:“没。”
“没死就好。”俞成墨挥挥手让人退下去,“以后这种事情,只要死不了,就不用告诉我了。”
那两个尚且闹腾了许久,一哭二闹三上吊,简直是要把所有的招数都用尽了,也没能还来俞成墨来瞧上一眼。
闹了好几回,总算是认清现实了。
“咱们爷迟迟不来,一准儿是正房那里压着呢。”两个侍妾偷偷打着商量,总是觉得是因为时瑶勾引住了俞成墨,他才始终没办法来瞧一瞧她们。
两个本应该是情敌的人现在竟然异常和谐地联起手来,对准了时瑶一次又一次地下手。
起初,她们只是想让时瑶生个病,或者是伤到什么地方。只要正方没有办法伺候了,她们这些侍妾才能有机会。
但是后院里面的这些把戏,时瑶实在是太清楚了。
她早就已经看出来,那两个侍妾不是好相与的,所以早早地提防起来,等到那两个侍妾出手的时候,自己才能一次又一次躲过。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能够相安无事,其实也是好的。
但是那两个侍妾终于等不及了。
一次次想办法陷害,但是又一次次被时瑶化险为夷,她们非但不能实现自己的计划,还要时刻担惊受怕,生怕时瑶什么时候就将她们做过的事情告诉俞成墨。
而且,每一次时瑶轻松化解她们的阴谋的时候,她们都觉得时瑶这是在无声地嘲讽他们。
她们不知道,其实她们做的那些事情,俞成墨都是知道的。
那两个侍妾的一举一动他们都十分清楚,但是正是因为十分清楚,所以才会在一次又一次的周旋过后觉得厌恶非常。
终于,连一向好脾气的时瑶都忍不住了。
“这几天我看你躲避她们躲避得辛苦。”俞成墨有些心疼地揉了揉时瑶没有什么血色的脸颊,“要不然我们找个机会把这两个女人送走吧!”
时瑶也是烦躁得不行,窝在俞成墨的怀里,还是会觉得躁动:“当初我们两个就不想将她们接进来,最后还不是妥协了?”
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人是皇上塞进来的。
他们吃罪不起。
现在想将人送走,怕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毕竟没病没罪的,万一皇帝知道了,说不定又要怎么揣度俞成墨的用心。
二人在书房里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却没想到这一番对话被躲在门外的刘姨娘给听了个完完全全。
着急忙慌地回去商量对策的时候,她的声音还是颤抖着的:“好妹妹,爷和大房那边正商量着要把我们送走呢,你快想个办法!”
那黄姨娘一听也是慌了,但是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这必定又是大房那个善妒的婆娘出的主意!”黄姨娘恨恨地道。
吓得刘姨娘一手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你疯了!这样说大房,被人知道了,可不知道要怎么惩罚呢!”
“我管她怎么惩罚!”黄姨娘将刘姨娘的手拨开,“姐姐,你还看不出来吗?只要有大房一天,我们就永远没有一个出头的机会!”
这话说得刘姨娘心中一动。
“那你的意思是……”
“我们除了狠狠心,下一个狠手,把大房除了,别的还能有什么办法?”黄姨娘要哭不哭的,其实心里头也像是吃了黄连一样苦得厉害,“只要没有了大房,我们两姐妹总是会有出头的时候!”
她们模样资质都不差,差的不过是一个机会而已。
两人密谋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最后分开的时候,眼睛里面都透露着坚定。
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这几日的阳光总是火辣辣的,照得原本心情烦躁的人现在越发不自在。时瑶站在池塘边喂鱼,凑着那水塘的凉快劲儿,总算是觉得舒缓了一些。
“夫人,天越来越热了,回去吧。”一旁的丫鬟劝解。
“这水塘旁边凉快得很,哪里就热了?”时瑶没听,又抓着那桥上的扶手向下看了看,瞧着那游来游去的小鱼,心里头欢喜得不得了,“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去取了扇子来,陪我一同扇扇。”
这样也好。丫鬟这样想着,便悄悄退了下去取扇子。
回来的路上,还没有靠近那池塘,就听见隐隐的呼救声,不甚明了,断断续续的。
丫鬟吓得一身冷汗,扔了扇子救赶忙跑过去。
幸而她来得早,时瑶只是呛了几口水昏了过去,并没有什么大事。
将这件事告诉俞成墨的时候,他正照例在书房里面看书,闻言将书一扔,急急忙忙地就跑了过去。
“瑶瑶她没事吧?”
“幸而现今天热,夫人虽然骤然掉落冷水,但是身子没有大碍。”大夫摸了一把山羊胡须,神神道道地嘱咐。
俞成墨刚想松一口气,就听见大夫接着开口:“只是这样的刺激终究是对胎儿无益,这次能保住孩子是孩子万幸,以后还是多加注意,在夫人身边多安排一些人手,免得再次出现意外。”
俞成墨一懵:“孩子?!”
那两个侍妾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次非但没有成功,还让俞成墨和时瑶发现了孩子的事情。
都已经到了这种明目张胆地想要致人于死地的地步了,俞成墨若是再忍让,就不是俞成墨了。
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俞成墨当众发了好大的火。等到时瑶知道事情的始末的时候,俞成墨都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
她躺在床上,看着那人将自己的被角掖了掖,忍不住出声制止:“别裹了,热。”
俞成墨这才停手。
“你把她们两个怎么了?”
俞成墨脸上还有隐忍的怒气,但是在时瑶面前还是压了下去:“贬去做军妓了。”
时瑶还有些担心:“皇帝那边怎么交代?”
“如实交代。”俞成墨阴沉着脸。
她们这样对时瑶下手,即便是他处理得再过分一些,皇帝也不会说什么的。
时瑶想通了,就不再纠结了,偏过头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了睡意。
模模糊糊的的时候,她听见俞成墨附在自己耳边说话:“稍后我带你去城外的庄子上安胎,那里安宁清净,与我们所想的生活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