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房灯光打开,一股浓厚文化氛围扑面,置身期间,如步入历史长廊。
郑桐说的没错,房间各处的软硬件齐全,电话、电脑等在当时时兴的电器也都齐备。
打开衣柜,各类细软罗列,尤其生活细节考虑,垃圾筒、手纸盒、鱼缸、花盆等都被布置妥当,想不明白当初为什么没入住。
哪里只是拎包入住,简直光屁股进来,都可以住下。
在A城将进入冬季,手机这个名贵的东西,不断降价,也开始被A城普通百姓人接受。
霖哥首先买到一台,方便生意客户联络,看到这几千元的东西,米粒成衣女店员工围拢一起,翻来覆研究,旁边的霖哥却是心疼,怕摔到地上。
见大家瞧过热闹,米粒命令所有人赶紧回岗位,别趁机偷懒。
同时强调,过几天要回学校,以后按照目前规矩执行,每周会照常查一下。
看到店员服帖地听命米粒,霖哥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低声求米粒辞掉工作。
看到每天成衣店进出流水,虽然会有一些操心劳累,但也适应过来。只要答应来管理米粒成衣店,至少有一半股份算你,看,我把合同早就写好。
霖哥干净利落把那张纸拍在桌上,米粒稀奇拿起那合同,对今天他大方举动尤为吃惊。
这还是以前那个扣门的周霖吗?
别说股份,买个链子都要斟酌,经常拿些假冒伪劣充数,终于狠一把,不过几百元银链子,总能轻易对付她。
“你是来真的吗?不后悔?”
米粒当然不是想要这股份。
离开学校,父亲曾说过,他劳累一辈子,职业老毛病成为退休最大的后遗症,看似福利待遇不错,但付出代价在老的时候就将得到反馈。
你完全可以做出别的选择,这个由你自己决定。
她曾动摇过,而且反复动摇,始终对成衣店是否待续,她自己的位置所在,犹疑不定。
周霖的态度也是乖张,知道如果同意嫁了,这一切都会不是问题,但万一再出现火灾之事,实在不敢想象后果。
作为一名知性女人,她懂得如此与男人保持距离相处,即算周霖这个从小长大的朋友,他的许多思维总是令人无法琢磨,让她心中萌生某种疑虑。
股份不同,代表话语权与决定力,也是她约束男人,起关键作用的紧箍咒。虽然她无法最后决定,不过已经开始动摇。
“好,这份签字的合同,我拿走,决定后,会来店里。”
米粒出乎意料动心,霖哥差点抽自己嘴巴,以前说一句,米粒爱搭不理,他已经适应这种语言环境,今天,突然转弯,还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一时愣神在当地。
手机突然响起,所有店员竖起耳朵,围上要听。
霖哥撇一眼电话,脸色陡变,突然呵斥几个女店员,自己匆忙跑到后屋接听。
店员议论,怎么不让听下,那手机到底如何接听电话,声音清晰吗?
米粒让她们去忙事,别没事找事,心里禁不住好奇,会是谁打这第一个电话。
电话是夏进漪来的,霖哥嗓子眼痛,她说马上到车站,看他如果不忙,就来接,父母还给他梢点礼品,带给他家。
霖哥心脏要跳出,听那意思要去家里,马上去接,去租房处,然后,她可别要来米粒店吧?
头脑在片刻,开始混乱不堪。缓慢平静后,终于醒悟,都没事,一切按部就班。
他调整了一下情绪,装作风风火火,穿衣急跑出,有客户等看货,得马上去提,可能会有大单子,自己要亲自去解决。
头却不敢回,唯恐眼神出卖自己,米粒是个聪明女孩,一些小动作多了,就会产生疑心。
霖哥去车站把夏进漪直接送到郑桐的新楼,走入那处豪华房间,她已经顾不及,稀奇被眼前一切惊诧,心里隐隐浮起对眼前这个男人的佩服,对自己聪明坚持的肯定。
“这房子好大,房租很贵吧。”
霖哥说,不用管,安心住就行。
夏进漪却说不行,她至少支付一半。
看到眼前这个温顺女孩如此说出,霖哥不知该讲什么。她不是那种一旦把一切交出,理所当然接受男人的馈赠与给予。
她依旧矜持而独立,不懒上别人。
内心疼爱,不自觉已转化成关怀,伸手去抚摸白皙的脸颊,耳闻发自内心的长叹。
他再次失控,扑上去,把她抱进舒适宽敞的大卧室。
这一切,都充满迷一样的混沌与疯狂。
霖哥要回去,夏进漪娇嗔说害怕,听到咛喃声音。
他已经酥软,乖乖地躺下,不再异议。
躺到半夜,想到在家焦虑等待的父母,他终于忍不住,爬起床,穿上衣服,留张纸条,悄悄离开。
第二天,霖哥忐忑不安起床,昨天母亲一直等他回来,他有些歉疚,母亲就是那个始终守候儿子的天使,希望儿子成为他们未来的寄托与希望。
一个晚上,他都在琢磨与夏进漪的关系,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正常男女恋爱,怎么在米粒眼里,他就觉得如同寻情呢。
凌晨六点,没吃早餐,他匆忙跑去租房处,敲了半天门,才见夏进漪惺忪眼打开门,一身睡裙女孩诱人身体站立眼前,他再次疯狂地抱紧柔软的身体,拥吻一块。
世界在此刻变得安静,经过一夜的冷静与考虑,他觉得有些事或许无法一直掩盖,迟早会被发现。
但他又无法忍受米粒听到这个消息的反应,虽然知道她未给任何承诺,但她的举动已经代表一切,霖哥想起可能会出现的种种痛哭大骂,被数落被鄙视,突然又什么也不想说。
临走前,他反应叮嘱,最近店里忙,每次找他,提前打个电话。看到夏进漪应承,他觉得一切危机又恢复平静。
在米粒成衣店,霖哥揣着恐慌过了一上午,不清楚那个叫夏进漪的女孩在做什么,有时候他也奇怪,竟然对她的以前一无了解下,他就盲目、近乎疯狂地投入,完全不象学校那个谨慎羞涩的男孩。
内心只是期待,再过四天,米粒就可以去学校上班,也就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
九月的A城是杨树枯萎的季节,落叶缤纷,称之杨树钱雨。
每年春秋两季,如同两个恋人,在不同约定时间来临相会。落到地上一片绿点,落到霖哥身上,却是愁云满布。
中午时分,问米粒是否去郑桐那里,她说学校有事,改天再去。
见她离去匆忙,他就给夏进漪打去电话,让她去郑桐餐厅等他。
内心是期待每时每刻,两人能够如胶似漆沾到一起,这或许就是所谓男女之情。
霖哥刚到郑桐餐厅,他那小女友在柜台点指一个方向。
他点头示意,走到夏进漪面前,见她面前只是一杯水,怎么不点餐。
她露出妩媚的粲然一笑,手指对面,让他坐下,掸去肩膀上一根线头,目光痴情地凝视他的眼睛。
“我想你,整体上午没做什么事,就在想你在忙碌什么?”
本想要询问她的过去,话到嘴边,不忍破坏眼前的气氛,他几乎又要向前吻她。
想到这个是非处,终于忍住,点了几样小菜,两碗面。几乎又是什么也没说。
霖哥只是傻傻地看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孩,而夏进漪更是无言地任由他在身上肆意巡视。
进入热恋的男女,是不是都不发一言,就能够看一辈子,这个问题令人费解。
霖哥吃到半晌,在他抬头片刻,脸上露出这辈子最恐怖的嘴脸,门前,手拿一个文件的米粒匆忙走进,四处寻觅,没找到人,便向柜台走去。
“我突然想起一件急事,一会儿回来。”
他几乎急匆匆,如兔子长翅膀般,蹿出郑桐的餐厅,走到门外,已听到心脏急促有力的节奏,嗵,嗵嗵,嗵嗵嗵。
趴着透亮的餐厅玻璃,看到米粒与郑桐小女友互相介绍,露出笔脸,又是握手,又是谈笑。
终于,见她转身,朝夏进漪方向走去,目光落到夏进漪对面的一双碗筷上,又抬头四处寻觅。
最终无可奈何,在夏进漪旁边位置坐下,点餐吃饭。郑桐小女友殷勤端来壶茶水,坐在她旁边聊天,两人谈得开心,不时目光扫过旁边发呆的夏进漪。
郑桐小女友自然知道,转身招呼米粒两句,走到夏进漪面前,又跟她低语几句,疑惑尴尬一笑,似猜出什么。
霖哥赶紧给郑桐打电话,想要叮嘱几句,觉得突然解释,不是又乱上加乱,只得放下电话,深吸一口气,匆忙向米粒成衣店走去。
走到半途,还是不放心,给郑桐打去电话,问他在哪?忙什么呢?
耳边听到不是餐厅的喧闹,而是气喘吁吁。
他脑海里闪过不好的画面,不由大声问他,在做什么?
快出来,有急事找你。
两人约到另一家咖啡厅见面,霖哥见他面颊红润,额头泛起汗珠,本不想有什么胡乱想法,此刻却控制不住。
“还是男人吗?自己女人在餐厅忙得要死,你却去与别的女人……”
郑桐怪异地撇他一眼,你在想什么。
我刚从健身房出来,接你电话,热水澡还没洗。
听到如此回复,霖哥已经脸变得滚烫,他是怎么了,总会有这样的错觉,从见到米粒开始,他已经变成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