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宇走后,景媛为了不让自己动摇对明朗的想法决定报名旅行团出门散散心。安景同知道后立即带着明乔去找她,想要劝她别走。
可是半路上就接到了景媛的电话。“你们婚事也已经办完了,你也有了你自己的家,我想趁着我还能转转走走,出去看看。毕竟以前一心一意都安放在你身上,也没有机会放松…要登机了,我挂了,你好好照顾乔乔,妈妈过两天就回来了…”
安景同没办法只得给明朗打电话:“爸,我妈她自己出去旅游了,你要不要过去找她?”
“她怎么突然出去旅游了?怎么和你说的。”明朗诧异,他不明白景媛怎么会想到自己出去旅游,她不是个爱出门的人,难道是因为李文宇走了?
安景同把景媛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明朗,明朗突然懂了。景媛不是对李文宇有情,而是对他明朗无意!那被安放的心,是被他伤透了。
自己是不是逼得太紧?明朗和安景同道了句‘知道了,我这两天要忙实验,就暂时别联系我了。’便挂了电话。
安景同不懂明朗的想法,也觉得母亲是该放松放松自己了,就没再纠结景媛的离开。安景同调转车头和明乔回了自己的家。他们的蜜月还没有进行,得好好规划呢……
距离景媛离开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赵魏文担心明朗一个人在家太过消沉,便到了明朗家找他。明朗开门看到是赵魏文时一点也不惊讶,轻轻说了句“老师,您来了。”
就先行进了自己的实验室。赵魏文看了眼明朗一改往日清简整洁的脏乱的客厅,跟着明朗进了他的实验室。
“你这个星期就是这么过的?”赵魏文看着实验室门口的泡面盒子,一阵一阵头痛!
“嗯,不想自己做饭,叫外卖还要开门拿,泡面方便。”明朗专注着手里的几个试管淡淡的回答。
赵魏文环视了一周,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明朗,才和景媛分开时的明朗。不是一整天在学校的实验室做着各种实验,就是窝在实验室的一角泡着桶泡面,看着手机喃喃自语‘安文山哪里值得你背叛我!’然后愤然起身重新投入实验当中。
“老师您其实不用担心我的,孩子都那么大了,我会照顾自己。实验已经到了尾声,我也吃不了几顿泡面了。”明朗勉强的打起精神笑着打断了赵魏文的审视。明朗揉揉眉心。从挂了安景同的电话后,他就一头扎进了实验室,他不敢让自己停下来,他害怕自己会去想象景媛真的不会回到他的身边他会怎样。
有些人,你不见不想,可能这辈子就不会再惦念她;可是,再见,那埋藏的情会比以往更加滚烫,烧得人又痛又痒。
“你在我眼里始终都是个孩子,是我的学生。别说其它的了,收拾收拾陪我出去吃个饭吧。”赵魏文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实验室,实在是不愿再看那沸腾的瓶瓶罐罐和那个胡子拉碴的憔悴的男人。
“好的老师,麻烦您再等我半小时,我把这个试剂中和一下。”明朗应了声就任由赵魏文自己走出实验室,转而更加专注到手里的几个试管上。
可是十几分钟后,明朗慢慢从实验室走出来,手捂着胸口艰难的呼吸。赵魏文听到动静走过去,慌忙问:“明朗,你怎么了?”
“咳咳咳……没事,应该是在实验室闷久了……”话还没说完,明朗一头载倒在地板上。
“明朗?明朗?”赵魏文急切地喊着明朗,却怎么也喊不醒。“喂,你好急救中心吗?我这有人晕倒了,这里是……”赵魏文打完急救电话赶紧给明乔打了过去:“乔乔,你快回来,你爸爸晕倒了!”
“什么?我爸怎么样?他在哪呢?好好好,我这就回去,等着我,等着我……”明乔接到电话一阵慌乱。挂了电话已经是泪眼朦胧。“景同,景同,我爸他晕倒了!”
她转过身抓着一起度蜜月的安景同不知所措。
“不急不急,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订了两个小时后的机票。我们现在收拾下回去。会没事的。乖,不哭。”安景同也是一阵茫然,但是好在没有乱了阵脚。
三个小时后,安景同随着明乔赶回了X市的中心医院。然后在急救室门口找到了赵魏文。还没等说话,急救室的门就打开了。“谁是病人家属?病人已经暂时脱离生命危险。
请到住院部办理住院手续。”医生说完叹了一声转身走了。护士紧接着把明朗推出了手术室。明乔顾不上医生说什么便扑到了明朗的床边,跟着护士进了重症病房。
安景同看到明乔如此就默默的下楼去了住院部。赵魏文则追上了医生问道:“医生,他没事吧?”
医生停下脚步,再次叹了口气:“病人的情况不容乐观,现在虽然抢救过来了,但是他的肝脏肾脏等器官已经开始衰竭,毒素也已经渗透太深,没办法排出。我们初步鉴定是2.4-滴丁酯中毒,不过看他的器官衰竭程度可能不止如此。”
“那他还有救吗?”赵魏文紧张的追问。
“他这种情况,早点发现早点治疗是没有多大问题的,可是他这明显是已经很久了,而且还在长期地接触2.4-滴丁酯,恐怕,难救了。”医生皱着眉偏过头轻轻的解释。赵魏文突然如同造了雷劈,再也无法出声,只呆呆地站着不知所措。医生见他如此,便默默的进了办公室关了门。
安景同从楼下上来就看到赵魏文站在医生办公室目光呆滞,不知在自语着什么。
等到他走到赵魏文身边,赵魏文丢下一句“立刻通知你母亲回来,详细的让她问我。”就匆匆走了。
边陲城市的一个海边上,一名看起来仿佛才三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女子穿着长裙,围着民族风披肩静静地躺在沙滩椅上。
景媛来这里两天了,这一个星期,她随着旅行团去了几个热闹的城市,却发现根本不能让自己融入到那种热闹中,于是脱离了队伍来到了这个边陲小城。
初来时,她就被那安静的海水吸引,于是从昨天到今天她基本上都是静静地躺在椅子上听着海浪的声音,然后一点一点的静下心来。
她想过放下对明朗的恨意,可是她发现她还是做不到。她这件事之前以为自己是个大度的人,现在却知道了,大度不过是用情不够深。
那些用尽全力的付出怎么会轻易释怀?想着想着心脏剧烈的疼痛了起来,仿佛要生生撕出一个口子来。
没等她缓过来,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景媛艰难的拿出手机,接通,“妈,你回来吧,乔乔爸爸住院了。”
“明朗,我没有,我没有背叛你……”飞机上,景媛被久违的噩梦吓醒,那种上飞机时的慌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是心还是揪着疼。我现在回去要去见他吗?可是,我该如何面对他?景媛情不自禁的泪流满面,她不相信那个健康明媚的明朗现在在医院的病床上躺着。